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雪倾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谢无咎,蒙着白绫的脸上,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他轻轻挥袖,一股无形的阵法波动散去,将厅内残存的最后一丝血腥与秽气净化,也抹去了所有不该留下的痕迹。
萧霁上前一步,沉声道:“阿倾,这些人,如何处置?”
他的目光,落向墙角那两拨人,以及那名被捆得结结实实,满眼怨毒的归墟教信徒,还有已经彻底吓傻的吴天雄。
“吴天雄,还有用,”她淡淡道,“至于要洗心革面,还有我们的‘生意伙伴’,也都请他们出去吧。”
“至于这个归墟教的信徒……”雪倾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那人顿时如坠冰窟。
“交给我。”夙夜玄铁面具下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他知道的东西,我会一字不漏地全部问出来。”
雪倾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挽月夫人。
“姐姐,吴家剩下的产业,你来处置。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吴家在洛水城的影响力,全部变成我们自己的。”
挽月夫人掩唇一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快意。
“放心吧,吴家这棵烂了根的大树,我早就想亲手推倒了。”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与兴奋,“从今往后,这洛水城,该换个主人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萧霁与谢无咎留下处理后续,夙夜则像拖着一袋垃圾般,将那名归墟教信徒提走。
雪倾则与挽月夫人一同,押着那已经痴傻了一半的吴天雄,走向了吴府深处的一间密室。
密室的石门沉沉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砰”的一声,吴天雄被扔在冰冷的石地上,剧烈的冲撞让他浑浊的眼神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雪倾,和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挽月夫人。
或许是绝境激发了他最后的狡诈,又或许是这密闭的环境给了他一种错觉,他那张满是污秽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诡异的狞笑。
“挽月……我的好挽月,”吴天雄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破旧的风箱,“你以为,你赢了吗?”
挽月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温婉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你输了。”她只说了三个字,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吴天雄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你……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至今还是百媚阁里任人采撷的花奴!”
挽月不为所动。
“哈哈哈……”见她这样,吴天雄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与孤注一掷,“我输了?不,不!我还有你的命脉!”
他一边挣扎着想去摸自己的储物戒指,那里面,藏着他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底牌。
听到她的命脉的瞬间,挽月夫人那始终平静的眼眸,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
吴天雄捕捉到了她这一闪而逝的变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对不对?”他像一条毒蛇般,吐着信子,“你的金铃,你的一魂一魄,可还在我的储物戒指里面好好的待着呢!”
金铃,用以控制花奴的最歹毒的法器,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间。
吴天雄紧紧握着自己的储物戒指,仿佛那是他翻盘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