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曈被羁押在囚车上游街。
对于四公主的审判。姬晔早早就放出了消息,所以这真到了这一天,街上门庭若市,人山人海,街道两旁站满了人。
人群中,
有人的房屋被四公主给烧了个干净。
有人的妻女被四公主给奸污。
有人的儿女被四公主杀害。
有人被四公主弄得家破人亡。
有人因四公主而走投无路。
他们都对四公主恨之入骨,恨不得对其剥皮抽筋。
他们咒骂着,咆哮着,诅咒着。
姬曈被两条铁链困在囚车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她的身后竖着一块巨大的亡命牌,上面用朱砂画上了大大的叉。
突然,一块石头朝姬曈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姬曈的额头。
一缕鲜血从额头顺着眼睛缓缓流下。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无数的石头,泥巴,木块如暴雨般朝姬曈袭来。
一旁的姬晔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闲庭信步地走在姬曈的旁边。
“怎么样?看到你拼了命保护的百姓就这样报答你,有何感受?”
姬曈用被鲜血染红的眼睛看了姬晔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心碎到说不出话了?”
姬晔幸灾乐祸。
“噗叽啪————”
一块湿漉漉的大泥巴糊在姬晔的脸上。
“屮!你t扔准点啊!”
姬晔手忙脚乱地把泥巴甩下去。
游街整整持续了一上午,姬曈的身上被石头打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囚车的一次颠簸都险些让她站立不住。
一上午的时间,姬曈的耳边充斥着无边的谩骂与斥责,身边充斥着充满恶意的人。
已经要麻木了。
“姬晔。”
这是今天姬曈第一次开口。
“嗯?”
姬晔看向姬曈:
“想说遗言吗?”
“不,虽然我认为你不应该想不到,但我还是想要问一下。”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仙人发现吗?”
姬晔感到好笑: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在为我着想吗?”
但姬晔还是回答了姬曈的疑问:
“西门余十分自负,在他看来,凡人只是粮食和饵料罢了,所以除非粮食逃跑,他不会在意可怜的凡人在干些什么的。”
“就像你会在意今早吃的米饭中有没有米粒在闹矛盾吗?”
呵。
囚车的最后一站,是柴市。
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整个柴市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之内,是被五花大绑的姬曈,端坐监斩台的姬晔,还有杀气腾腾的刽子手。
姬晔开始大声宣读姬曈的罪过:
“罪犯姬曈,身为前朝余孽,屡次犯下烧,杀,抢,掠,奸,盗等罪行,无数百姓深受其害,恶行滔天,罪不容诛!”
“今日,我姬晔大义灭亲,替天行道,势必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好!”
“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姬曈跪在寒光凛凛的大刀之下,思绪逐渐飘向了远方。
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当雷雨天,自己会怕得睡不着,那时候,母亲的怀抱最为温暖,只有在母亲的怀抱里才会睡得安心。
她想起了在一处小村庄里,少年和少女一起种下希望的种子,期盼着来年能用亲手种下的小麦做出热气腾腾的面条。
她想起了在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城市,有个素未谋面的少女会给自己糖画吃,有个略显奇怪的少年会为自己检查伤势。
如果说命运真的对姬曈有什么善待的话,可能就只有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忆起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甘甜吧。
“犯人姬曈————”
“斩立————”
姬晔将火签高高举起,刽子手也已经将一口烈酒喷在刀上:防止斩首时犯人得破伤风。
姬曈的头颅被强行压在斩桩上。
她紧闭双眼。
“决——————”
银光一闪,带着酒气的大刀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