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很是满意的关掉加速模式,开始爬楼。
陈言驱动轮椅,悄无声息地滑上老旧居民楼的三楼。
就在他准备开门时,隔壁阳台隐约飘来一阵歌声,让他瞬间怔在原地。
那是个女声,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旋律低沉伤感,每个字都像裹着潮湿的雾气,缓慢地渗入空气里。
是云鹿溪。
陈言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
只是,记忆里的她总是唱着轻快明媚的调子,像只无忧无虑的百灵鸟。
何时起,她的歌单里多了这种让人心头发紧的悲情曲目?
“上天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他……”
“怎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你要拆散他们啊……”
“上天啊 ,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他……”
“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 ,有个人在想他……”
……
出租房门外。
陈言坐在轮椅一动不动,安静的听着云鹿溪的委婉又带着有些沙哑的歌声。
歌词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陈言心口。
他停在门外,坐在轮椅上,一动不敢动,屏息听着。
歌曲很好听,却充满了一种悲苦到说不出的难受。
是一种爱又不能爱的感觉。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陈言却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他才惊觉般重重叹了口气。
那个会拽着他衣角、笑得没心没肺的云鹿溪,可能真的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人生就是如此。
世事难料。
哪来那么多顺心如意?
他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跟云鹿溪相爱,一起生活。
但是可能吗?
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了。
他的路一开始就回不了头。
命运啊,总是如此的难以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拿出钥匙,轻轻打开了出租屋的门。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阳台上。
云鹿溪唱完最后一个字,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左手腕上,还戴着陈言送的那条只值十块钱的猫咪手串;
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两人正式在一起第一天,他玩射击游戏为她赢来的粉色玩偶。
这些东西,她一直没舍得扔。
甚至那天盛怒之下砸碎的那个装着他手折“云朵”的玻璃瓶,她也后悔了。
那可能是她这辈子收到过,最用心、也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她旁边一团跌跌撞撞的、毛茸茸的如夏日阳光一般可爱蓬松的小团子。
它一身胎毛还未完全褪去,却已清晰见到那与生俱来的金华纹路——淡金色的底绒上,深琥珀色的虎斑条纹如水墨般晕染开来,比起大猫的威严,更添了几分稚拙的可爱。
云鹿溪吸了吸鼻子,对着这小家伙问道:“小猫咪,你说……我唱得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