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拎起毛毛,回到了客厅。
客厅之中有一大一小两个躺椅。
大躺椅旁边是一个自制的、看起来有些简陋却功能齐全的机械手术臂操作台,几面不同角度的手术镜已经调试到位,将光线精准汇聚。
躺椅另一边的小推车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消毒药品、纱布、以及几只装着不明液体的注射器。
陈言将还在“喵喵”抗议的毛毛固定在小躺椅的束缚带上。
大肥猫似乎预感到了不妙,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他娘的不会要给我节育吧……)
不过,它的反抗并没持续多久,陈言指尖寒光一闪,一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它的颈后某个部位。
毛毛的叫声戛然而止,肥硕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陷入了深度昏睡。
他拿起手术刀在毛毛的颈椎处刮毛消毒。
最后,他拿起一瓶医用酒精,甚至没有稀释,就直接浇在了自己后脖颈那块异常凸起的皮肤上!
冰凉的刺痛感让他猛地一颤,牙关紧咬。
他迅速在大躺椅上躺好,观察了一下几台手术镜的视线角度,确保能清晰看到自己后颈的情况。
陈言没有急于动手。
手术之前,他缓缓闭上双眼,让纷乱的心绪渐渐沉静下来。
人生短短十九载,历经五年准备,遭遇数次生死危机,甚至手术前还连遭重创,身体和精神都有透支的感觉。
但,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
千种准备皆为此刻,万般磨砺只为自由。
即便今日变故突生,陈言也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便将所有杂念彻底摒除,心寂如潭。
接着,他将早已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的手术过程,像是重播似的,将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最后一次回忆了一遍。
之后……他睁开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自制的简易手术臂,通过手术镜,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对着他的后脖颈就是一刀。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他手腕猛地发力——刀刃毫不犹豫地切开了自己的皮肤和肌肉!
这里原本就受过极重的伤,留下了一道狰狞凸起的硬块。
但此时,他还要感谢这块肿块。
组织植入的芯片被这块肿块给微微顶挪位了,这给他进行手术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否则,他就需要在紧贴颈椎神经的地方动刀,那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皮肉被切开,鲜血瞬间涌出。
陈言残留着血迹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
痛!
深入骨髓、撕裂神经的剧痛!
但他不能使用任何麻醉剂!
否则接下来使用更精细的手术探针时,只要手感有丝毫的偏差,探针尖就可能轻轻碰触到那致命的中枢神经,后果不堪设想!
他切换机械臂,换上更精细的手术探针。
眯着眼睛,透过那沾了些许血污的手术镜,他看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创口。
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几乎是每深入一毫米,都需要挑开一点血肉。
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顺着额角滑落,与鲜血混合在一起。
随着一点一点的深入,陈言终于看到那枚深埋在血肉之下小小的生物芯片。
然而,当他真正看清那芯片此刻的状况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