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萧绝和苏清染两人。苏清染的“傻”意收敛了几分，她明白，真正的试探，来了。
萧绝没有急着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清染。那银色的鬼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威压。苏清染却不觉得压抑，反而有一种被审视的清明。
“王妃，你那药丸，是何人所教？”萧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直接的穿透力。
苏清染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模样。“没人教我。”她轻声说，声音软糯，“我就是……看见它们生病了，我就想让它们好起来。”她指的是之前在空间里炼药时，那些枯萎的药草，但话语却巧妙地指向了更深层的东西。
萧绝微微前倾身子。“生病？”
“嗯。”苏清染认真地点头，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粹。“王爷也生病了。这王府里，好多地方都生病了。有病，就要治，不能藏着。藏着，会越来越疼的。”她的话语，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字字句句，却直指核心。
萧绝的身体向后靠去，靠在椅背上。他静静地看着苏清染，久久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沉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苏清染没有回避他的注视，只是好奇地眨眨眼，仿佛在等他继续。她知道，她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深思。
过了一会儿，萧绝开口，声音放低了一些：“王妃所言，本王会记在心上。”他顿了顿，又问：“你可知道，本王为何娶你？”
苏清染“迷茫”地歪了歪头。“不知道。大家都说，我傻。”
“那你觉得，本王为何娶你？”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声音里藏着一丝探究。
苏清染想了想，然后，她凑近了些，小声说：“王爷……你是不是也生病了？所以，需要我来治？”她将问题抛回给他，既避开了直接的动机，又将两人的关系巧妙地绑定在了“治疗”上。这是一种示弱，也是一种吸引。
萧绝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戴着面具，情绪难以窥探。但苏清染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场在她周围凝聚，并非压迫，更像是一种……探究。
“也许吧。”萧绝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点不易捕捉的深意。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王妃初来乍到，有何需要，尽管告诉翠儿。她会为你办妥。”
苏清染乖巧地点点头。她心里明白，萧绝已经看穿了她一部分伪装，但他选择了配合，甚至给予了她信任和保护。这让她对这位鬼面王爷，有了更深的认识。
萧绝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王妃可以回去了。”
苏清染站起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开。她脚步轻快，出了书房。
当房门关上，萧绝才转过身。他走到案前，拿起那颗苏清染给他的解毒丸，放在指尖摩挲。
“有病，就要治，不能藏着。藏着，会越来越疼的。”
他轻声重复着她的话，他清楚，他娶的这个王妃，绝不是一个傻子。而她的出现，也许会是他这死水一般的生活中，唯一的变数。
他将那颗药丸服下，一股清冽的药力在他的经脉中流转，他感觉到体内那积年累月的剧毒，又一次得到了缓解。这药效，比他以往服用的任何丹药都更纯粹，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