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试了几次，却纹丝不动。
饕餮垂眸掩下浓浓的不舍，可声音却是陈安安从未听到过的悲怆。
“安安，宋回，此间事了，你们二人快驾驶飞梭逃离，切记不要留下气息，不要被符稷找到……”
声音到最后已是几不可闻，彻底昏迷。
陈安安目睹此景，心急如焚，在意识海中疾呼系统：“可有办法救他？无论何代价，我皆承受！”
系统沉寂片刻后，机械音透出罕见的凝重：“唯一之法，便是与他结‘生死契约’，共享寿命。然此契一旦缔结，你二人性命相连，他之痛你将同受，他之寿尽你亦消亡……”
陈安安未待系统说完，毅然应道：“结契！”
话音落下，她眉心骤然绽开一道血色印记，与饕餮残破的神魂遥遥呼应。
契约之光交织间，饕餮的剧痛如洪流灌入陈安安心脉，她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强撑着把饕餮收进识海之中。
两人看了一眼这片弥漫着死寂与残破气息的虚空，原本浩瀚无垠的星空，此刻被撕扯出无数漆黑的裂缝，裂缝中渗出幽蓝的冥光，如无数双怨毒的瞳孔凝视着这片废墟。
虚空之中飘荡着絮状的能量团，时而凝聚成扭曲的漩涡，时而散作零星的流光，那是法则之力被撕裂后残留的残骸，如同战场散落的残旗断戟，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远处漂浮着几片破碎的兵器残片，陨星锤的锤柄断裂处焦黑如炭，蚀魂刃的刃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幽冥骨幡的幡面残破不堪，阴魂的哀嚎被封印在裂痕之中，化作若有若无的呜咽。
虚空的风裹挟着焦糊味与血腥气，那是仙器自爆后留下的气息，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被灼伤，留下了永恒的疮疤。
陈安安蜷缩在一处虚空裂隙旁与宋回紧紧相拥。
她的衣袍被法则风暴撕成破碎的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交错的血痕，嘴角溢出的鲜血在虚空中凝成暗红的血珠，缓缓漂浮。
契约反噬的剧痛如毒蛇啃噬着她的经脉，每呼吸一次都仿佛有刀刃在脏腑间搅动，但她仍死死咬住牙关，将自身仅存的星辰之力渡入饕餮残破的神魂。
饕餮的身躯在她识海中蜷成一团，裂纹中渗出的神血早已凝固成幽蓝的晶体，神魂的剧痛让他无意识地发出低哑的嘶吼。
宋回双臂紧紧环抱着陈安安，指尖深深陷入她破碎的衣袍，怀中之人微弱的气息让他眼眶发烫。
但此刻，他的头脑却如冰雪般澄澈，没有追问她为何以身赴险，没有安慰她眼中的悲怆。
他只是将掌心贴在陈安后背，引动周身残存的星辰之力，如涓涓细流汇入她枯竭的经脉。
功法运转间，他骨骼断裂处传来刺痛，却咬牙强忍，将一缕缕星辰之力凝成丝线，缝合着自身崩裂的丹田。
陈安只稍调息片刻，便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指尖在虚空轻点，一枚银梭自空间跃出。
她快速吞下一枚血色丹药，勉强压下脏腑撕裂之痛。
宋回见状，立刻松开怀抱，跃入飞梭操控台，按下绿色启动按钮。
霎时，飞梭迸发出刺目青芒，如流星般划破虚空裂缝。
身后，被法则之力撕碎的虚空正缓缓愈合，混沌暗流涌动，仿佛巨兽闭合的獠牙。
宋回握紧操纵杆，将速度催至极限，在虚空褶皱间险险避开一道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
陈安安盘腿坐在透明天窗下，让宋回将其打开后，心无旁骛的开始运转万古第一星穹裂宙霸天诀。
良久，她睁开眼，感受一下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之后，去换回宋回。
而她则驾驶飞梭到了一个相对安稳的星球附近，打开智能检测模式后停驻在此处。
直至此刻，她才有心思查看系统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