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是久不见光的冷白,长发如墨,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其余肆意披散在雪白的兽皮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狭长上挑,瞳孔是奇异的暗紫色,看人时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极具穿透力的审视。
他的目光,如同带着温度的丝线,轻飘飘地掠过夜枭,极其精准地落在了池暝身上。
然后,像是发现了更有趣的猎物,缓缓滑向了旁边马上要爆发的萧沐阳。
当那暗紫色的瞳孔锁定萧沐阳时,萧沐阳感觉仿佛被无形的蛛网轻轻拂过。
那目光不似夜枭的赤裸占有欲,却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艺术品般的专注与玩味。
萧沐阳像极了母亲的美艳如玉的面庞上,那惯常的平和笑意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幽灵尺,指节微微泛白。
紧接着,梵烬的视线转向了池暝。
如果说看萧沐阳是带着品鉴的玩味,那么落在池暝身上的目光,瞬间就燃起了毫不掩饰的、带着掠夺性的炽热!
池暝那高大健硕的身躯,充满野性与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尤其是此刻因愤怒而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猛兽的姿态。
以及那双燃烧着桀骜与怒火的金色瞳孔,仿佛瞬间点燃了梵烬眼底深处的某种火焰。
梵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那笑容慵懒而危险,带着一种捕食者锁定心仪猎物的满足感。
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斜倚的姿势,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目光如同黏稠的蜜糖,贪婪地在池暝古铜色的皮肤、贲张的肌肉、刀削斧凿般的面部轮廓上流连。
最终,带着浓烈的兴趣,定格在那双仿佛燃烧着熔岩的金色眸子上。
池暝感觉自己像被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缠住了!
那目光带来的不是夜枭般的恶心,而是一种更深的、令人作呕的侵犯感。
仿佛自己每一寸筋骨血肉都被对方赤裸裸地剥开审视、估价。
一股狂暴的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烦躁直冲头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刀柄捏碎!
若不是陈安安及时用眼神制止,他恐怕已经拔刀斩向那道令人作呕的视线源头。
两人无声对视,原来豺狗打得是这个主意?!
“呵……”一声低沉而磁性的轻笑再次从梵烬喉间溢出,如同羽毛搔刮过心尖,却带着砭骨的寒意。
他无视了夜枭有些不满的冷哼,也仿佛没看到池暝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
慵懒地开口,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人心上轻轻敲击:
“夜枭兄好兴致。不过……这两位人族俊彦,倒是更合本城主胃口。”
他那暗紫色的眸子在萧沐阳绝美如玉却隐含戒备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又炽热地黏回池暝那暴烈如火的身影上。
舌尖极其缓慢地舔过色泽浅淡却形状优美的下唇,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与占有欲,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痴迷。
“一个如高山之雪,清冽孤绝;一个似地心熔岩,炽烈狂放……”
梵烬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赞叹,“真是……冰火双绝,妙不可言。”
他微微直起身,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半截苍白却线条优美的手臂。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空遥遥点向萧沐阳和池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帝王宣召般的慵懒命令:
“夜枭兄,那两位美人归你。至于这两位……本城主,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