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茹翻出三年前的供电合同:“白纸黑字写的工业用电专线!”
“合同?”李铁柱把安全帽砸向控制柜,柜门弹开露出被剪断的电缆,“陈嘉明这是在教咱们——”,他徒手攥住断口滋火的线头,蓝光在指缝跳跃,“什么叫‘疑似’!”
(建材供应商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李老板,不是我不发货……他们把我运输车全扣在高速路口了!”
栓子急得用头撞墙:“说是查超载!可咱们每车都装不到三十吨!”
“三十吨?”李铁柱突然平静下来,走到办公室角落掀开防尘布——那是当年摆摊用的三轮车。他转动生锈的车铃,“还记得这车能拉多少斤?三百斤!”铃铛嘶哑的响声里,他眼底燃起幽火,“让车队掉头,换三轮车往工地拉!我倒要看看——”,他猛地摇响车铃,“他们敢不敢拦‘非物质文化遗产’!”
(公积金管理中心突然暂停项目贷款备案。张志刚抱着文件在办事窗口崩溃:“所有材料都齐备,到底卡在哪个环节?”
玻璃后的工作人员低头整理单据:“等上会研究。”
李铁柱扒开张志刚,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压得变形:“同志,我能不能问问——”,他哈出的白雾模糊了隔档,“是等上会,还是等陈嘉明家保姆的干儿子签字的那个会?”
(暴雨夜,塔吊故障报警器彻夜嘶鸣。维保公司经理躲闪着不敢接电话:“关键配件……全国断货了。”
王亚茹擦着湿发从监控前转身:“陈嘉明参股的德资企业,上个月收购了这家维保公司。”
李铁柱突然举起手持切割机对准塔吊钢缆,火星溅在他扭曲的脸上:“栓子!去废车场买二十台出租车变速箱!”,他咆哮着割断一截钢缆,“老子用桑塔纳零件给它接骨!”
(清晨雨歇,住建局巡查车堵在工地门口。领导端着保温杯慢悠悠呷茶:“听说你们用汽车零件修塔吊?”
李铁柱正带着工人用千斤顶顶起塔吊基座,闻言咧嘴一笑:“领导,知道第一台拖拉机怎么来的吗?”他抹了把混着雨水的机油,“是用打鬼子的炮管子改的!”他突然抡起大锤砸向嵌满齿轮的转轴,金属撞击声震落树梢雨珠——“今天这塔吊要是转不起来,我李铁柱爬上去当人肉配重!”
(当塔吊终于发出破风箱般的轰鸣时,栓子瘫在泥水里哭出声:“柱子哥……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李铁柱抓起把浸透机油的泥土糊在他脸上:“哭什么!”,他指向远处正在封顶的嘉实大厦,“你当陈嘉明的楼是天上掉下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爹当年在供销社卡我化肥指标的时候——”,混着铁锈的鲜血滴进泥沼,“老子用尿兑水浇出了亩产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