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抬手,阻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他看向林成才,目光锐利如刀:“想来干活,可以。”
王桂花和林成才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
但陈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笑容僵住:“但我这儿不养闲人,更不养祖宗。一切按规矩来。第一,从最基础的搬运、打扫做起,工钱按天算,一天一块五,干一天活,拿一天钱。”
“一块五?”林成才失声叫了出来,脸上满是不情愿。他听说陈锋给那些老娘们开工钱都不止这个数。
“嫌少?”陈锋挑眉,“外面扛大包的,一天也就挣这个数。你什么都不会,还想拿多少?”
王桂花赶紧拉了几子一把,赔笑道:“不少,不少!刚开始嘛,应该的。”
“第二,”陈锋继续,语气不容置疑,“作坊里的东西,尤其是调料间,未经允许,不准碰,不准问,更不准往外带。要是让我发现谁手脚不干净,或者把作坊里的事到处乱说,”他顿了顿,眼神冰冷地扫过林成才,“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立刻滚蛋,以后也别登我家的门。”
林成才被那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桂花脸色也有些发白,她感觉眼前的陈锋,气场强得让她喘不过气,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了。
“第三,”陈锋最后看向王桂花,“妈,成才在我这儿干活,就是我作坊的工人。工作是工作,亲戚是亲戚,得分清楚。以后作坊的事,你和爸就别插手过问了,免得外人说闲话,说我这作坊成了林家店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将王桂花母子刚才燃起的热情浇灭了大半。陈锋没有完全拒绝,却用三条规矩,画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他同意了林成才入职,但却是以最低等的临时工身份,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还被严苛的规矩束缚着。
王桂花心里憋屈得要命,却不敢发作。她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陈锋能答应让成才进来,已经是看在婉秋的面子上给了天大的脸面了。她只能强笑着:“哎,好,好!都听你的,按规矩来,按规矩来!成才,明天一早,就给你姐夫……不,给陈老板好好干活去!听见没!”
林成才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嗯”了一声。
陈锋达到了目的,既没有彻底撕破脸让林婉秋难做,又牢牢掌握了主动权,将可能的隐患控制在最低程度。他恩威并施的手段,让王桂花母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了敬畏。
看着母亲和弟弟唯唯诺诺离开的背影,林婉秋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但同时又升起一丝新的忧虑。她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绝不是个安分守己、甘心吃苦的人。陈锋立的规矩虽严,但……林成才他真的会老老实实遵守吗?这强行塞进来的人,会不会给刚刚稳定下来的作坊,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