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安排大刘立刻去购买明天最早一班去长春的硬座火车票,并叮嘱他管好嘴巴,对任何人都不准透露风声。
送走大刘,关上门,屋内再次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气氛有些凝重。朵朵似乎感受到爸爸又要出远门,而且这次好像有危险,紧紧抱着陈锋的脖子不撒手。
陈锋抱着女儿,看向眉宇间依旧带着忧色的林婉秋,坦然道:“情况有点变化,但问题不大,我已经处理好了。明天一早,我照常出发。”
林婉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是劝阻?是担心?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路上,一定要小心。”
陈锋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暖流涌动。他一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第一次主动地、轻轻地握住了林婉秋放在桌面上、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
林婉秋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放心。”陈锋看着她,眼神深邃而诚恳,“为了你和朵朵,我绝不会让自己出事。这个家,才刚刚开始,我舍不得。”
这朴实无华却重于千钧的承诺,让林婉秋的鼻尖猛地一酸。她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他温热的手掌,然后飞快地抽开,转身去给朵朵倒水。
这细微的、主动的回应,让陈锋心中大定。
晚上,陈锋依旧沉着地检查行装,将五百块本金分开藏好。他甚至还有心情给朵朵讲了半个简化版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直到女儿抓着他的手指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林婉秋在灯下默默地将陈锋的几件旧衣服缝补得更加结实,针脚细密,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和嘱咐,都缝进这一针一线里。
第二天拂晓,陈锋准备出门。大刘已经等在楼下。
林婉秋抱着还在熟睡的朵朵,站在门口。这一次,她没有泪眼婆娑,没有惊恐不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但最多的,是一种近乎信任的送别。
“我走了。”陈锋低声道。
“嗯。”林婉秋轻轻点头,“……早点回来。”
陈锋深深地看了她和女儿一眼,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在心里。然后,他毅然转身,与大刘一起,踏着晨曦的微光,再次奔赴那片暗流涌动的“战场”。
就在火车汽笛长鸣,载着陈锋和大刘驶向北方的同时,林婉秋在家门口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措辞古怪的来信,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冷冰冰的字:“悬崖勒马,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