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炕上,不吃不喝,整天的哭,谁说话我也不听。我发烧了,整天昏昏沉沉的,后来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见四周都是白的,手上扎着针,一条长长的管子和上面架子上挂着的一个塑料袋连着,原来这里是乡卫生院,我在打吊瓶。爸爸、妈妈、师傅都围在我的身边,妈妈不停的擦着眼泪,爸爸和师傅也是紧锁眉头。他们看到我睁开眼了,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我得了肺炎,高烧40多度,可把家里人给吓坏了。烧总算退了,拍了x光片子,没什么大事了,我可以出院了。十好几里地,我们坐在拖拉机上,一路颠簸,妈妈都是一直抱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回到了家里,奶奶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搂着我“宝贝、肉啊”的哭了起来。
街坊邻居们都来看我了,校长大叔也来了。奶奶对爸爸说:“我说的话你总是不信,说我封建迷信,这次你该信了吧?你让他剪辫子,差一点儿要了他的命啊!庙里的娘娘生气了,要把他收走了,我也就不活了!应该怎么办?你拿主意吧!”爸爸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不停地抽着烟。
师傅说:“瑞华的这条辫子没到时候是不能剪的,要不‘娘娘’(我们村后的山上有座娘娘庙,娘娘是妇女、儿童的保护神)会怪罪的。”
“不剪辫子,这半男不女的怎么去乡里上中学啊?”爸爸发愁地说。
经过漫长的一夜讨论,大家终于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这个方案就是让我假扮成女生,去乡里的学校上学。
这个主意听起来有些冒险,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们村的小学校长和乡里中学的校长曾经在县里的党校一起学习,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宿舍里,两人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我们决定由村小学校长出面,去和乡里中学的校长沟通一下,看看是否能够通融一下,让我以女生的身份入学。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涉及到学校的规章制度和教育公平等问题。但我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校长能够理解我们的困境,并给予一定的帮助。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三天以后,小学校长领着乡里中学的校长来到了我们家里。这位校长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
校长他说;“这事儿好办,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我倒不是徇私舞弊,主要是看中了陈瑞华同学的文艺天赋,他在县里文艺会演得了二等奖,这不但是你们杨家村小学的光荣,也是我们整个青山乡中小学的光荣。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女生呢,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男生。就凭他的文艺特长,哪个学校不想要哇?因为他会给学校争来荣誉的,就冲这一点,我允许他以女生的身份到我们学校去上学,你们就放心吧。”
我们一家人对“眼镜校长”充满了感激之情,奶奶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她连忙拉着我,让我给“眼镜校长”磕头,以表达我们全家对他的深深谢意。
然而,就在我准备跪下磕头的时候,“眼镜校长”却迅速伸出双手,拦住了我。他微笑着说:“哎呀,孩子,这可使不得!帮助学生是我作为校长的职责所在,你们不必如此客气。”
奶奶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爸爸赶紧在一旁打圆场:“是啊,妈,校长说得对。咱们就听校长的话,瑞华,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校长的期望,争取在县里拿个一等奖回来,这才是对校长最好的报答呢!”
爸爸的话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眼镜校长”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我感激地看着校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用优异的成绩来回报他的关心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