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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傀儡道兵,天师试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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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村的废墟在连日阴雨浸泡下,彻底化作一片巨大的、散发着死亡甜腻的泥泞坟场。焦黑的骨架在雨水中缓慢坍塌,污浊的血水汇入泥洼,倒映着灰暗压抑的天空。幸存者们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只剩下对下一次袭击深入骨髓的恐惧,连呻吟都变得微弱而麻木。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绝望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方腊盘踞在寒潭边那块巨大的、光滑冰冷的岩石上,如同一条蛰伏在幽暗洞穴中的毒龙。他周身弥漫的幽冥毒息比以往更加浓稠、更加冰冷。左半边身躯的魔化区域,那些暗紫色的、如同活体刺青般的纹路仿佛获得了滋养,颜色愈发深邃幽暗,如同凝固的污血。皮肤下的暗紫色血管虬结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泵出更加浓烈的、带着腐蚀灵魂寒意的毒气,将身下的岩石都侵蚀出细密的凹坑。右半边人类身躯的皮肤,青黑色的毒纹如同蔓延的蛛网,爬满了脖颈,甚至攀上了半边脸颊,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皮下血管隐隐透出不祥的暗紫。

体内,幽冥毒力如同粘稠冰冷的铅汞洪流,奔涌咆哮,彻底主宰了每一寸空间。寒潭秘炼中,林冲残魂那纯粹到极致的一“枪”,虽点燃了他自身寒枪魄力的星火,短暂压制了魔音,甚至助他凝成了“寒枪凝魄”的神通,却也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冰水,引发了更加狂暴的反噬!新生的寒枪魄力,那一点凝练如北极星般的幽蓝锋锐,如同冰冷的尖锥,死死钉在识海核心,开辟出一方极寒净土,顽强抵抗着毒沼的侵蚀。但这抵抗本身,就是最剧烈的冲突!

毒力洪流疯狂冲击着那点寒芒,试图将其污染、同化、吞噬!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让方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魔化左臂的暗紫色纹路随之疯狂蠕动,毒息喷薄。识海中,那被暂时逼退的冰冷魔音,如同潜伏在毒沼深处的万载毒蛟,带着被冒犯的狂怒和更深的贪婪,持续不断地发出尖锐的、带着金属质感的低语:

“挣扎!徒劳的挣扎!”

“那点可怜的锋锐……不过是垂死的萤火!”

“感受这毒力的浩瀚!感受这毁灭的伟力!这才是你的本源!你的归宿!”

“放弃抵抗!彻底融入这完美的新生!你将成为……执棋者手中……撕碎神佛的……剧毒之牙!”

魔音每一次尖啸,都让识海的毒沼翻腾得更加剧烈,让体内毒力的冲击更加狂暴。方腊紧闭着双眼,人类半边的脸颊因剧痛而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渗出的血丝瞬间被毒息染成暗紫色。他死死守住识海核心那一点寒枪凝魄的幽蓝符文,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右手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幽蓝寒芒明灭不定,那是冰刃定魂神通的力量在冲突中艰难维系。

就在这时,异变骤生!

并非来自寒潭,也非来自荒野。

天空,那铅灰色的、仿佛永远低垂的厚重云层,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滚起来!如同烧开的沥青,中心位置猛地向内塌陷、旋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漩涡中心,一点刺目的、不祥的暗金色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冰冷的独眼,穿透云层,精准地投射在窖村废墟的中心!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天穹崩塌,轰然降临!这威压冰冷、漠然、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绝对意志!废墟中残存的幸存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口喷鲜血,惨叫着瘫软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连那些在泥泞中苟延残喘的伤者,也在这威压下彻底失去了声息!

方腊猛地抬头!那双紧闭的眼骤然睁开!左眼幽绿的魔光暴涨,如同燃烧的鬼火;右眼则布满了血丝,瞳孔深处那点幽蓝寒芒疯狂闪烁!这威压……他曾在西湖沉魂的血月之夜感受过类似的冰冷注视!是那高高在上的“棋局执者”?还是……龙虎山那位?!

噗通!

旁边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鲁智深那魁伟如山的身影,竟被这恐怖的威压硬生生压得单膝跪地!他死死拄着浑铁禅杖,杖身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胸膛处,那暗紫色的竖眼印记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紫光!无数细密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疯狂地收缩、蠕动、向着心脏位置狠狠钻去!

“呃……啊——!!!”

鲁智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巨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蟒缠绕、绞杀,剧烈地抽搐、颤抖!古铜色的皮肤瞬间涨成紫红色,额头、脖颈青筋暴突如虬龙!暗红的眼眸中,那不屈的火焰在印记紫光的侵蚀下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崩裂出血,试图对抗这来自源头的、直接作用于灵魂印记的恐怖操控和剧痛!

天空的暗金色独眼冷漠地俯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紧接着,那暗金光芒猛地扩散,化作七十二道细长、扭曲、如同活体符文般的暗金光束,如同天罚之矛,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射向窖村废墟周围的虚空!

嗤!嗤!嗤!嗤!

光束精准地没入废墟边缘七十二个特定的方位!下一秒,以整个窖村废墟为中心,一个覆盖方圆数里的巨大、繁复、散发着不祥暗金色光芒的法阵,凭空浮现!

法阵的纹路由无数扭曲蠕动的暗金符文构成,核心处正是天空那巨大的漩涡独眼。法阵边缘,七十二根粗大无比、由纯粹暗金能量构成的巨柱轰然升起!每一根巨柱顶端,都燃烧着一团形态各异、散发出浓烈妖气、怨念和痛苦嘶嚎的灵魂火焰!

那是七十二道地煞残魂!它们被强行拘束、钉在阵柱之上,作为庞大法阵的能源核心与……囚笼的栅栏!

“天师试炼场……开启……”

一个宏大、冰冷、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宣告,如同滚滚雷音,直接在废墟中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炸响!

“逆命者……方腊……”

“入阵……或……抹除……”

宣告落下的瞬间,那笼罩废墟的恐怖威压骤然集中,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方腊!

“呃!”方腊闷哼一声,魔化的半边身躯暗紫色纹路疯狂闪烁,幽冥毒力应激般沸腾翻涌,抵抗着这束缚!人类半边身体则如同被万钧巨石压顶,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识海中,魔音发出兴奋到癫狂的尖啸:

“试炼!哈哈哈!执棋者的恩赐!”

“看到了吗?那七十二道地煞残魂!多么丰盛的祭品!”

“冲进去!撕碎它们!吞噬它们!用它们的魂火……点燃你新生的毒焰!”

“这是你的舞台!你向执棋者证明……你配得上这毁灭之刃名号的……唯一机会!”

蛊惑!命令!死亡的威胁!伴随着那无形的巨手攥紧,方腊感觉自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矿石,要么被彻底碾碎,要么……在毁灭中淬炼成兵!

“吼——!”

一声混合着痛苦、暴戾和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咆哮从方腊喉咙里迸发!他魔化的左臂猛地抬起,掌心那深邃的吞噬黑洞瞬间浮现!粘稠墨绿的幽冥毒力如同决堤的冥河,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覆盖着暗紫鳞片和冰晶倒刺的狰狞利爪,狠狠抓向身前无形的威压束缚!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那无形的束缚竟被蕴含着腐蚀与极寒的毒爪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方腊的身影化作一道裹挟着浓烈毒息与冰寒的残影,如同扑向炼狱熔炉的凶魔,朝着那离他最近的一根、燃烧着扭曲蝠影魂火的暗金阵柱,义无反顾地猛冲而去!身后,是鲁智深在印记剧痛中发出的、被风雨淹没的嘶吼。

冲入法阵的瞬间,景象骤变!

废墟消失了,风雨消失了,连天空都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翻滚着浓稠灰雾的混沌空间。灰雾中充斥着驳杂狂暴的幽冥能量、刺骨的阴风、以及无数细微的、充满了痛苦与怨毒的残魂尖啸!更可怕的是,一股强大而混乱的空间禁锢之力弥漫其中,如同无形的泥沼,严重迟滞着行动和感知!方腊感觉自己如同陷入了粘稠的胶水,每一次移动都耗费巨大的力量,连散发的毒息都被这灰雾压制、稀释。

“桀桀桀——!”

一阵尖锐、密集、带着强烈精神穿刺和空间扰乱效果的诡异笑声,如同无数根钢针,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从翻滚的灰雾深处同时响起!这笑声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穿透肉体,狠狠扎入识海!

嗡!

方腊识海剧震!翻腾的毒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波冲击搅得更加混乱!那点固守核心的寒枪凝魄幽蓝符文也剧烈明灭了一下!更糟糕的是,这诡异的笑声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共鸣频率,竟引动了他体内本就狂暴冲突的幽冥毒力与寒枪魄力!

“噗!”方腊猝不及防,猛地喷出一口暗绿色的毒血!身体在灰雾泥沼中一个踉跄!左臂魔化区域的暗紫色纹路疯狂搏动,毒息失控般喷涌!而右手指尖那缕维系着的幽蓝寒芒,竟也在这混乱的声波干扰下,变得极其不稳定!

就在他心神剧震、力量冲突加剧的瞬间!

头顶!毫无征兆!

一只巨大、枯瘦、覆盖着青灰色角质、指甲锋利如刀的利爪,撕裂了翻滚的灰雾,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方腊的天灵盖狠狠抓下!速度快如鬼魅!爪风未至,一股浓烈的腥臊恶臭和令人头晕目眩的混乱精神冲击已当头罩下!

幽冥蝠妖!

《捉妖诀》中关于此獠的凶名瞬间浮现:生于幽冥裂隙的阴影猎手,行动如电,无声无息,擅长精神穿刺与声波攻击,利爪蕴含破魂剧毒!

生死关头!方腊眼中戾气暴涨!识海中魔音发出尖锐的催促:“毒爪!撕碎它!”

魔化的左臂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掌心吞噬黑洞再现,墨绿色的幽冥毒爪带着腐蚀空间的威势,狠狠迎向那抓下的蝠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