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惊险猎熊(1 / 2)

天刚蒙蒙亮,林逍就被窝棚外黑子的轻吠唤醒。昨夜残留的篝火只剩一堆暗红的炭火,山雾裹着松针的寒气钻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推醒身边的虎子,声音压得极低:“快起,趁晨雾没散,去柞树林看那熊瞎子的动静。”

虎子一骨碌爬起来,摸过身边的三八大盖紧紧攥在手里,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却难掩一丝紧张。两人就着冷掉的烤兔肉啃了两个干饼子,林逍特意检查了背篓里的装备:两捆缠着倒刺刀片的猎熊铁网、一把装满钢钉的羊角锤、两个装满子弹的56半弹夹,还有一小罐用来掩盖气味的浆果泥——这是昨天在红松林摘的山丁子果捣的,酸甜味浓,正好能遮住铁网的金属味。

七只猎狗早已在窝棚外列队等候,黑子站在最前头,尾巴绷得笔直,鼻尖不停嗅着晨雾中的气息。林逍走过去,从背篓里翻出七根结实的麻绳,递给虎子:“把除了黑子之外的狗都栓好,系在 waist 上,等下靠近熊的地盘,它们要是乱吠惊了熊,咱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虎子连忙应声,蹲下身挨个给猎狗系绳。大虎二虎不甘地低吠着,爪子在地上刨着松针,青芽和大黄则懂事地耷拉着耳朵,任由麻绳缠上脖颈。林逍摸着黑子的头,指尖划过它耳后一道浅疤——那是三年前猎野猪时留下的旧伤,这老伙计跟着他出生入死数载,向来机灵得能预判危险,从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等下就靠你了,老伙计,”林逍低声叮嘱,指腹轻轻按了按黑子的鼻尖,“拖不动就弃,引不来就撤,别跟那熊硬拼,我要你毫发无损地回来。”黑子像是精准领会了指令,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沉稳的低呜,尾巴依旧绷得笔直,却没有半分焦躁。

两人带着狗子往南走,晨雾在脚边翻滚,能见度不足二十米。越靠近昨天发现棕熊的柞树林,空气里的腥气就越浓——那是熊的体味混着野猪残骸的腐味,熏得人鼻腔发紧。林逍抬手示意停下,指着前方一棵歪脖子柞树:“虎子,你在这儿看好狗,我上树观察。这树够高,枝叶密,熊看不见。”

这棵柞树有碗口粗,树干上爬满了苍绿的青苔,枝桠从五米高的位置开始分叉,浓密的叶片交织成天然的遮蔽。林逍踩着树干凸起的节疤,手脚并用往上攀,掌心的老茧蹭过粗糙的树皮,动作轻得只剩松针簌簌滑落的微响。爬到最高的横枝坐稳,他从怀里摸出片干净的桦树叶擦了擦眼镜——常年打猎让他练就了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就算隔着枝叶也能捕捉到细微动静。林逍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柞树枝冠,朝着昨天棕熊进食的空地望去,视线却在掠过空地西侧百米外的密林时,骤然定格。

空地中央,那半只野猪残骸还瘫在那儿,深褐色的皮毛被撕成絮状,内脏混着黑红的血渍凝成硬块,几只乌鸦正扑棱着翅膀啄食,发出刺耳的聒噪。林逍皱起眉扫过空地周围——昨天熊趴卧的痕迹还在,压平的草丛里沾着几根棕褐色的熊毛,可此刻连个熊影都没有。他屏住呼吸,将视线投向百米外的密林深处:一棵被雷劈断的老柞树斜斜倚在石坡上,断裂的树干足有水桶粗,树洞被硬生生扒宽了两倍,边缘的木质还带着新鲜的划痕。更关键的是,他能清晰看到树洞周围的落叶上,印着一个个脸盆大的熊掌印,深嵌在湿润的泥土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晨露——这是刚留下没多久的痕迹。若不是常年打猎练出的好眼力,换旁人根本注意不到这隐蔽的痕迹。

林逍缓缓调整呼吸,将视线聚焦在那漆黑的树洞深处。借着林间漏下的微光,他隐约看到一团庞大的棕褐色影子蜷缩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动树洞里的空气震颤,传来沉闷如鼓的呼噜声,即便隔着百米,那股混杂着兽腥与腐肉的气息,也顺着风丝飘进了他的鼻腔。是熊窝!林逍心脏猛地一缩——这熊不仅没走,还在百米外筑了临时巢穴,显然是把那半只野猪当成了固定粮仓。他死死盯着树洞看了足有五分钟,确认那团影子只是偶尔动一下耳朵,没有移动的迹象,才慢慢挪动僵硬的身体往下爬,每一步都踩准之前的落点,落地时轻得像片飘落的柞树叶。

“哥,咋样?熊走了没?”虎子连忙凑上来,声音里满是急切。林逍往柞树林方向努了努嘴:“没走,在西边那棵倒树下筑了窝。咱们得赶紧设陷阱,等它中午出来觅食的时候动手。”他指着不远处一丛枝繁叶茂的山葡萄:“看见那丛浆果没?旁边有两棵并排的柞树,间距正好,适合装铁网。熊爱吃甜的,咱们用浆果泥把铁网盖住,它肯定察觉不到。”

两人先把栓着的猎狗系在远处一棵大树上,只留下黑子跟着。走到那两棵柞树前,林逍掏出铁网——这网是他花大价钱从黑市上淘来的,网眼只有拳头大,钢丝比手指还粗,每隔十厘米就焊着一片三厘米长的刀片倒刺,闪着寒光,锋利得能轻易划破兽皮。“虎子,你扶着网,我钉钢钉。”林逍说着,从背篓里拿出羊角锤和钢钉,在左边的柞树上选了个齐腰高的位置,抡起锤子就砸。

钢钉足有二十厘米长,钉头锋利,一锤下去就扎进树干大半。林逍每隔三十厘米钉一根钢钉,将铁网的一边牢牢固定在树上,又绕到右边的树前,用同样的方法固定另一边。两张铁网呈“八”字形张开,开口正对着熊窝的方向,最窄处只有一米宽——正好能让熊钻进去,却没法轻易转身。

固定好铁网,林逍掏出那罐浆果泥,用手指均匀地抹在铁网上,连倒刺的缝隙里都没放过。酸甜的果香立刻弥漫开来,盖过了铁网的金属味。“这样就成了,”林逍拍了拍手,又从背篓里拿出另一张铁网,“再在后面五米处装一张,万一它冲过第一张,还有第二道防线。”两人分工合作,没用一刻钟就把第二张铁网也装好了,位置藏在灌木丛后,极其隐蔽。

一切布置妥当,林逍指着旁边一棵高大的红松:“虎子,你上这棵树等着。等下我引熊过来,你别露面,直到熊被网缠住,我喊‘打’的时候,你就朝它脑袋开枪。三八大盖穿透力强,瞄准了再打,别浪费子弹。”虎子点点头,握紧三八大盖就往树上爬,爬到十米高的位置,选了个粗壮的枝桠坐下,枝叶正好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林逍摸了摸黑子的头,解下它脖子上的麻绳,又从背篓里掏出块熏肉干塞到它嘴里——补充体力,也让它身上沾点肉香更像偷食的野狗。“老伙计,目标空地的野猪,拖的时候别用嘴死咬,用前爪扒着往这边带,叫得凶点但别靠近熊窝三百米内,”林逍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条简易路线,“引它追你就往两棵树中间跑,记住,绕着灌木丛跑,别直来直去,我要你毫发无损。”黑子嚼完肉干,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尾巴一摆,像道黑色闪电般朝着空地方向窜去,脚步轻快得踩在松针上几乎没有声响,转瞬就钻进晨雾里没了踪影。

林逍躲在第二道铁网后的灌木丛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树干,掌心的冷汗浸湿了56半的枪柄。保险早已打开,食指虚搭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三百米外的动静被他清晰捕捉:先是黑子试探性的低吠,接着是爪子扒拉野猪残骸的“沙沙”声,随后是重物在地上拖动的“咕噜”声——那是黑子用前爪勾着野猪的一条腿,故意拖着它在地上摩擦。林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熊窝方向的晨雾,连呼吸都放得极缓,生怕一丝气流惊动了那蛰伏的巨兽。

突然,三百米外的密林里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音像是从山腹深处滚出的惊雷,震得头顶的柞树叶簌簌掉落。紧接着是沉闷的“咚咚”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地面,连林逍藏身的灌木丛都在微微震颤。晨雾被冲破一道缺口,只见那只硕大的棕熊正狂奔而来,棕褐色的皮毛在晨雾中泛着油光,肥厚的熊掌每踩一步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爪尖弹出的利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它嘴里还叼着半块野猪内脏,涎水混合着血水顺着嘴角滴落,看到黑子正拖着自己的“储备粮”,暴怒的咆哮声里又添了几分嗜血的凶性,四肢猛地发力,速度骤然提升,像辆失控的坦克般朝着黑子猛冲过去。

黑子反应快如闪电,立刻松开勾着野猪腿的爪子,转身就往陷阱方向跑,同时扬起脖子发出一连串短促而尖锐的吠叫——既像是挑衅,又在精准传递“猎物已引”的信号。它没有直线路线狂奔,而是故意绕着灌木丛穿梭,每跑几步就猛地变向,身后的棕熊虽然体型庞大,速度却快得惊人,笨重的身躯撞断了数根碗口粗的灌木,木屑飞溅间,距离黑子越来越近。林逍看得浑身紧绷,只见棕熊猛地抬起前爪,朝着黑子的后背拍去,那爪子足有磨盘大,拍下去的力道能轻易拍碎野猪的头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子突然前肢一矮,身体贴着地面滑出半米,棕熊的爪子重重拍在地上,激起一片泥土,爪尖在地面划出三道深深的沟痕。黑子趁机起身,又拉开两米距离,时不时回头朝着棕熊狂吠,故意放慢速度引诱,整个过程身姿灵活得像阵旋风,连一根毛发都没被熊爪扫到。

可就在离第一道铁网还有十米远的时候,棕熊突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了看前方的两棵树,又低头嗅了嗅空气。它的嗅觉极其灵敏,虽然浆果泥掩盖了大部分气味,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林逍心里一沉:坏了,这熊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