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收获梅花鹿(1 / 2)

后半夜的寒风愈发凛冽,卷着雪沫子抽打在窝棚顶上,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有野兽在暗处咆哮。可窝棚里的林逍却睡得安稳,身上盖着前段时间猎到的银白色狼王皮大袄,那皮毛细腻厚实,带着独有的光泽,将刺骨寒气牢牢隔绝在外;身下垫着之前掏仓子(挖熊洞)时留下的熊皮,熊皮自带厚重的暖意,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这两件宝贝都是山林里的稀罕物,寻常猎人求都求不来,也亏得林逍有这本事和机缘,才能在这数九寒天里睡得这般踏实。

天刚蒙蒙亮,林逍便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窝棚里的火堆早已变成一堆红炭,却还散发着余温。黑子和青芽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眼里没有丝毫睡意,显然是守了一夜。林逍拍了拍它们的脑袋,笑着说:“辛苦兄弟们了,今天给你们加菜。”说着便起身活动四肢,昨夜睡得沉,这会儿关节有些僵硬,伸展时发出“咔咔”的轻响。

走出窝棚,雪已经停了,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将山林染成了淡紫色。空气冷得刺骨,吸进肺里像冰碴子似的,却格外清新。踏雪正站在树下,看到林逍出来,立刻嘶鸣一声,蹄子在雪地上刨了刨,显得很有精神。林逍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它的草料袋,还剩小半袋干草,便又添了些豆饼——今天要追猎物,得让踏雪吃足力气。

“先烧水。”林逍从背包里拿出铁锅,走到不远处的雪堆旁,用猎刀削了些干净的积雪放进锅里。他将铁锅架在火堆的余烬上,又添了些干树枝,火苗很快就窜了起来。雪水慢慢融化,冒着热气,林逍往锅里撒了两把苞米面,搅拌均匀,一股淡淡的麦香在清晨的山林里弥漫开来。

苞米面粥煮好后,林逍先给五条猎狗分了大半,倒在事先准备好的木盆里。黑子作为头狗,率先低头吃了起来,青芽和其他几条狗则乖乖地站在一旁,等黑子吃了两口,才敢上前分享。这是猎狗群里的规矩,头狗的威严必须维护,这样打猎时才能齐心协力。林逍看着它们吃得欢实,又给踏雪舀了一大碗,倒在它的食槽里,踏雪低下头,大口地喝了起来。

自己则盛了小半碗粥,就着沈歌晒的肉干吃了起来。粥很烫,喝下去浑身都暖了,肉干咸香有嚼劲,补充了体力。吃完早饭,林逍开始收拾东西:把狼皮大袄和熊皮叠好放进背包,将铁锅和木盆擦干收起来,又检查了一遍猎枪,确认子弹充足。猎狗们也吃饱喝足,围在他身边,尾巴摇得欢快,眼里满是期待。

“走,继续找大货!”林逍翻身上马,踏雪嘶鸣一声,迈开脚步朝着老林子深处走去。经过一夜的休息,踏雪精力充沛,四蹄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黑子和青芽跑在最前面,鼻子贴着地面,仔细嗅着猎物的踪迹,时不时对着树林深处吠叫两声,提醒林逍注意周围的动静。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的树林突然变得稀疏起来,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林逍心里一动,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他循着声音走去,穿过一片松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开阔的雪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泡子,水面上冒着淡淡的热气,竟然没有结冰!

“这就是爹说的温泉水泡子!”林逍惊喜地说。他小时候听父亲讲过,西山深处有个天然温泉形成的水泡子,常年不冻,冬天的时候,许多动物都会来这里饮水、取暖。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找到了。他悄悄躲在树后,探头望去,水泡子旁边果然有几头梅花鹿,正低头饮水。

一共有五头梅花鹿,三头成年鹿,两头幼鹿。其中一头成年雄鹿体型格外壮实,鹿角分叉整齐,毛色在晨光下泛着光泽,一看就是领头的。林逍心里一阵激动,梅花鹿的肉鲜嫩无比,是难得的美味,而且鹿皮、鹿角都是珍贵的药材,不管是作为婚礼上的硬菜,还是作为礼物,都再合适不过了。

林逍立刻退到树林里,将踏雪拴在一棵粗壮的树上,又给它添了些草料,低声说:“在这里等着,别出声。”踏雪懂事地甩了甩尾巴,安静地站在原地。林逍解开猎狗们的牵引绳,示意它们趴在雪地里,不要惊动梅花鹿。自己则拿起猎枪,猫着腰,一步步朝着水泡子摸去。

雪地上的积雪很厚,林逍走得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梅花鹿警惕性很高,耳朵一直竖着,时不时抬头张望。林逍找了个粗壮的树桩作为掩护,慢慢蹲下身子,瞄准了那头壮实的雄鹿——只有先打死领头的,剩下的梅花鹿才会慌乱,更容易捕获。

“砰!”猎枪的轰鸣在寂静的山林里炸开,枪口喷出的硝烟瞬间被寒风卷散。那颗浸过油脂的铅弹精准地击中雄鹿的肩胛,穿透了厚重的皮毛和肌肉,直抵心肺。雄鹿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前腿一软跪倒在雪地里,鹿角重重磕在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它挣扎着想要站起,脖颈处的鬃毛被血濡湿,在晨光里泛着暗红油亮的光,可刚撑起半截身子,便重重摔回雪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气息。其他梅花鹿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魂飞魄散,母鹿带着幼鹿四散奔逃,蹄子踩碎了水泡子边缘的薄冰,溅起的水花落在雪地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追!盯紧那头带伤的母鹿!”林逍大喝一声,右手迅速拉动枪栓,退出空弹壳,重新压入一颗子弹。猎狗们早已蓄势待发,黑子率先窜出,青芽紧随其后,三条半大的猎狗也嗷嗷叫着扑向一头体型中等、后腿沾着雪沫的母鹿——刚才雄鹿倒地时,这头母鹿慌乱中撞到了旁边的树干,后腿明显有些跛。林逍抱着猎枪,弓着腰跟在后面狂奔,猎靴踩在积雪里,每一步都深陷至膝盖,积雪被挤压的“咯吱”声与猎狗的狂吠交织在一起,在山林间回荡。

雪深及膝,奔跑时每一次抬腿都要耗费巨大力气,林逍的额头上很快渗出汗珠,顺着眉骨滑落,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碴。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无比,肺部剧烈收缩,喘气声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呼哧呼哧”响,喉咙里满是铁锈味。他瞥了一眼前方,那头母鹿虽然跛着腿,却依旧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拼命逃窜,时不时还会突然变向,试图甩开猎狗的追击。黑子死死咬着母鹿的尾巴,被拖拽着在雪地上滑行,青芽则瞅准时机,猛地扑向母鹿的后腿伤口,锋利的犬齿再次撕开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积雪。林逍咬紧牙关,丹田发力,加快了奔跑速度,猎枪始终瞄准着母鹿的躯干——他不敢轻易开枪,生怕误伤了猎狗。又跑了约莫五分钟,母鹿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后腿的伤口不断流血,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林逍的脚步也渐渐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他扶着旁边的一棵松树,弯腰大口喘着气,视线却始终锁定着前方的猎物。

跑了大约十多分钟,林逍实在跑不动了,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猎狗们的狂吠声,声音里满是兴奋。林逍心里一喜,知道猎狗们追上了,他咬了咬牙,拖着沉重的双腿,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就在林逍喘息的间隙,前方突然传来黑子凶狠的低吼和母鹿的哀鸣。他心头一振,拖着沉重的双腿快步上前,只见那头母鹿已经被黑子按翻在雪地里,庞大的身躯被死死压制,动弹不得。黑子低着头,锋利的犬齿死死咬着母鹿的脖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慑声,防止它反抗。青芽和其他几条猎狗围在旁边,对着母鹿狂吠,时不时用爪子拍打着它的身体。林逍走近一看,母鹿的后腿伤口血肉模糊,骨头都隐约可见,而青芽正站在母鹿的后方,嘴角沾着血沫——这家伙果然还是改不了掏肛的习性,母鹿的肛门处已经被它撕开一个小口,这才是让母鹿彻底失去反抗力的关键。母鹿看到林逍走近,眼里满是惊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黑子死死按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哀鸣。林逍从腰间拔出侵刀,刀柄上的兽皮被汗水浸湿,握在手里格外防滑。他先拍了拍黑子的头,示意它松口,然后左手按住母鹿的头颅,右手握着侵刀,对准母鹿的心脏位置,猛地刺了进去。刀刃锋利无比,几乎没有遇到阻碍,便穿透了母鹿的胸腔。母鹿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四肢蹬了蹬,便彻底没了气息,眼睛圆睁着,定格在最后的惊恐之中。

林逍从腰间拔出侵刀,这把刀是鄂伦春族的孟克大爷送他的,刀刃锋利无比,用来处理猎物再好不过。他先拍了拍黑子的头,示意它松开,然后对着母鹿的心脏位置捅了一刀,母鹿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好样的!”林逍夸赞道,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内脏袋,开始处理猎物。

他先将母鹿的内脏取出来,把新鲜的心肝扔给猎狗们。黑子作为头狗,率先叼起一块肝脏吃了起来,青芽和其他几条狗则乖乖地等着,等黑子吃了两口,才敢上前争抢。这是林逍定下的规矩,也是猎狗群里的秩序,只有维护好头狗的威严,打猎时才能听从指挥,不会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