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农场的鸡还没打鸣，林逍家的院子就已经热闹起来。林建国早早就起了床，在院子中央支起了两根粗壮的木架——这是专门用来拆解大型猎物的架子，上次猎野猪时就派上了大用场。赵秀兰在灶房里忙活，锅里煮着滚烫的开水，蒸汽顺着灶房的窗户飘出来，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林逍洗漱完毕走出屋时，虎子已经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剔骨刀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逍儿哥，我早就等着了！拆梅花鹿可得仔细点，别把鹿皮弄破了。”林逍点点头，从屋里拿出一副厚实的牛皮手套和一把特制的鹿骨刀：“今天得辛苦点，先把鹿皮剥下来，再分肉、取角，动作要轻，别伤了值钱的部位。”
三人先从最大的公鹿下手。林建国和虎子合力将公鹿抬到木架上，用绳索牢牢固定住四肢。林逍戴上手套，拿着鹿骨刀在公鹿的后腿处轻轻划了一道口子，然后顺着口子慢慢剥开鹿皮。梅花鹿的皮很薄，尤其是腹部的皮，稍不注意就会划破。林逍的动作格外轻柔，刀刃贴着鹿皮与肌肉的连接处缓缓游走，每划一下都恰到好处。
“逍儿哥，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虎子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上次剥野猪皮还没这么熟练，现在剥鹿皮跟玩似的。”林逍头也不抬地说：“鹿皮比野猪皮值钱多了，一张完整的鹿皮能卖不少钱，要是划个口子，价格就得降一半。”苏颜也闻讯赶了过来，站在一旁看了会儿，笑着说：“林逍、虎子，我先回招待所收拾下，所里还有点事得回去处理，就不陪你们去县城了，卖货注意安全。”
“苏颜，你怎么来了？不多睡会儿？”林逍抬头笑了笑。苏颜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我想看看鹿的各个部位都有什么用，以后处理相关案子也能更清楚。而且我也想搭把手，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赵秀兰从灶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苏丫头，你就别沾手了，这活又脏又累。来，帮我把这块布铺在桌上，等下放鹿肉用。”
剥公鹿皮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当完整的鹿皮从鹿身上剥下来时，众人都松了口气。这张鹿皮展开后有将近两米长，毛色光亮，白色的斑点清晰可见，只是在腰部有几处被豺咬出的小伤口——这是昨天被豺群围攻时留下的，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影响了卖相。林逍皱了皱眉：“可惜了，要是没这几处伤口，最少能卖一百块。”
接下来剥母鹿和小鹿的皮就顺利多了。母鹿的皮也有一处小伤口，而小鹿的皮因为没怎么参与搏斗，完好无损，毛色更加鲜亮。林逍把三张鹿皮都摊在院子里的竹席上，用清水轻轻擦拭干净，然后撒上一层细盐——这是为了防止鹿皮腐烂，也能让鹿皮更加紧实。“等晒个两三天，鹿皮干透了就能卖了。”林逍解释道。
剥完鹿皮，就开始分鹿肉。林逍用剔骨刀在公鹿的胸腔处划了一道口子，取出内脏——昨天已经取过一部分喂狗了，剩下的内脏也都很新鲜。赵秀兰把内脏收拾干净，打算留着晚上炖着吃。林逍则按照鹿的肌肉纹理，将鹿肉一块块割下来，分别装进干净的竹筐里。
“这是里脊肉，最嫩的部位，适合炒着吃；这是腿肉，比较紧实，适合炖着吃或者做腊肉；这是肋条肉，带点骨头，炖起来特别香。”林逍一边分肉一边介绍，“国营饭店的王厨师最喜欢里脊肉和腿肉，上次跟我说过，有好的鹿肉一定要给他留着。”虎子则负责称重，每称完一块肉就大声报数：“逍儿哥，里脊肉三斤！腿肉十五斤！肋条肉八斤！”
分完公鹿和母鹿的肉，就轮到小鹿了。当林逍割开小鹿的头部时，突然眼前一亮——小鹿的头上长着一对小小的鹿茸，虽然只有十几厘米长，但质地饱满，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绒毛。“鹿茸！”林逍兴奋地喊了一声，“这可是好东西，比鹿肉值钱多了！”
苏颜连忙凑过来，好奇地问：“这就是鹿茸啊？我听说鹿茸是大补的药材，特别珍贵。”“没错！”林逍小心翼翼地把鹿茸取下来，用干净的布包好，“这是初生茸，品质最好，而且这小鹿是公的，鹿茸的药效更足。县城的老周最喜欢收这种好东西，拿去送人特别有面子。”
除了鹿茸，公鹿的鹿角也不能放过。林建国用斧头小心翼翼地把公鹿的鹿角砍下来，鹿角质地坚硬，上面布满了分叉，是做工艺品的好材料。“这对鹿角可以卖给县城的工艺品店，最少能卖五十块。”林建国掂量着鹿角说，“以前有个老木匠来农场收过，说鹿角做刀柄特别好看。”
最让人惊喜的是鹿鞭。林逍在处理公鹿的生殖器官时，小心地将鹿鞭取了下来，这根鹿鞭足足有三十多厘米长，质地粗壮。“鹿鞭也是大补的东西，比鹿茸还少见。”林逍兴奋地说，“老周肯定喜欢，他上次就跟我说过，要是能弄到鹿鞭，愿意出高价收。咱们把鹿鞭和鹿血酒泡在一起，药效更好，卖价也更高。”
一直忙到上午十点多，才把三只梅花鹿彻底拆解完毕。林逍统计了一下收获：公鹿肉一百八十斤，母鹿肉二百四十斤，小鹿肉八十斤，总共五百斤鹿肉；三张鹿皮，其中两张有小伤口，一张完好；一对公鹿鹿角，一根公鹿鹿鞭，一对小鹿鹿茸。“这下发财了！”虎子兴奋地跳了起来，“这么多东西，最少能卖五百块！”
林逍笑着说：“不止五百块，鹿茸和鹿鞭就很值钱，加上鹿肉和鹿皮，最少能卖八百块！”他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虎子，今天跟我去县城卖货，咱们俩搭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虎子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没问题逍儿哥！保证给你搭好下手，绝不出岔子！”
赵秀兰连忙给两人准备了干粮和水，又把鹿鞭泡进装有鹿血的酒坛里，封好口：“这坛酒泡上鹿鞭，更滋补了，老周肯定喜欢。你们路上小心点，互相照应着，卖完货早点回来。”林建国则去农场借了一辆平板车，父子俩一起把要卖的鹿肉、鹿皮、鹿茸、鹿角都搬上了车，用帆布盖好。
两人推着平板车出发了。平板车很重，五百斤鹿肉加上其他东西，足足有六百多斤。林逍在前面拉着主绳，虎子在旁边扶着车把助力，遇到上坡时两人就一起喊着号子发力，配合得十分默契，慢慢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不少乡亲，看到他们推着这么多东西，都好奇地问：“林逍，这是要去县城卖货啊？这么多鹿肉，能卖不少钱吧？”林逍笑着点头：“借您吉言，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县城。两人先推着平板车去了国营饭店，国营饭店的王厨师早就等在门口了——昨天林逍托人给王厨师带了口信，说今天要送鹿肉过来。看到平板车上的鹿肉，王厨师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林逍，你可算来了！我昨天就跟经理说了，给你留着采购名额呢。”
林逍掀开帆布，露出里面的鹿肉：“王师傅，您看这鹿肉怎么样？都是新鲜的，早上刚拆解的。里脊肉和腿肉都给您留着呢。”王厨师拿起一块里脊肉，闻了闻，又用手摸了摸：“好肉！绝对是好肉！新鲜得很，没有一点异味。多少钱一斤？”
“五块钱一斤。”林逍说，“这是批发价，您要是零售，能卖八块钱一斤，有的赚。”王厨师点点头：“五块钱一斤不贵，我之前在别的猎户那里买，都要六块钱一斤。你这鹿肉品质好，我全要了！”他转头对服务员说：“去把经理喊来，让他给林逍结账。”
经理很快就来了，看到这么多新鲜的鹿肉，也很满意：“林逍，你这鹿肉确实不错，以后有好东西可得先给我们饭店留着。我们饭店的顾客就喜欢吃这种野味，卖得特别好。”林逍连忙说：“一定一定，以后有好东西，我第一个给您送过来。”
经理让服务员称重，公鹿肉一百八十斤，母鹿肉二百四十斤，总共四百二十斤。“四百二十斤，五块钱一斤，总共两千一百块。”经理拿出算盘算了算，然后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千一百块钱递给林逍，“林逍，你点一下。”林逍接过钱，数了一遍，确认没错，连忙道谢：“谢谢经理，谢谢王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