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拐被人搀扶着走过来,看到白布下的尸体,颤抖着掀开布角,顿时老泪纵横:“老杨!是老杨啊!”尸体穿着和杨老拐一样的粗布衣服,胸口有一个狰狞的弹孔,正是杨老拐的搭档老杨。张所长脸色凝重,让人给老杨的尸体盖上白布:“派两个人连夜把尸体送下山,通知他的家人,顺便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县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所长决定在营地扎营休息,明天继续搜捕。民兵们开始搭建帐篷,捡拾柴火,民警们则轮流站岗警戒。林逍帮着搭好帐篷,刚坐下休息,就看到苏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还没吃饭吧?先垫垫肚子。”林逍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白面馒头的香气在嘴里散开,这是家里母亲特意给他做的。
“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带路,我们肯定找不到这里。”苏颜坐在林逍身边,看着篝火堆里跳动的火苗,轻声说道。林逍摇摇头:“应该的,守护村子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对了,你不是想学打猎吗?现在天色刚黑,正是傻狍子出来觅食的时候,我带你去碰碰运气。”苏颜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真的?会不会有危险?”“放心,附近没有匪徒的踪迹,而且傻狍子胆子小,不会伤人。”林逍拿起56半,对站岗的民警打了个招呼,带着苏颜和黑子走进了山林。
刚走进林子没多远,黑子就停下脚步,对着前方低吠两声。林逍立刻示意苏颜蹲下:“别出声,有情况。”苏颜屏住呼吸,顺着林逍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只体型中等的狍子正在低头啃食青草,通体呈棕黄色,尾巴短小,头上的犄角还没长成型,显然是只年轻的狍子。
“这就是傻狍子?”苏颜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好奇。林逍点点头,慢慢举起56半:“你看它,发现动静也不跑,还会回头看,这就是它傻的地方。”他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在狍子的腿上。狍子吃痛,原地跳了两下,竟然没有逃跑,反而转过头,好奇地看向林逍和苏颜的方向。“你看,我说它傻吧。”林逍笑着站起来,走过去捡起狍子,“要是换了兔子或者野猪,早就跑没影了。”
苏颜跟着走过来,看着被林逍提在手里的狍子,忍不住笑了:“还真挺傻的,难怪叫傻狍子。”“其实它不是真傻,是好奇心太重。”林逍一边给狍子处理伤口一边说,“以前猎人打猎,要是没打中狍子,不用追,它过一会儿就会自己跑回来,看看刚才是什么东西打了它。还有啊,冬天的时候,狍子看到雪地里的篝火,会主动凑过去取暖,有时候甚至会跳进猎人的帐篷里,你说傻不傻。”
苏颜听得哈哈大笑,这还是她来派出所之后第一次这么放松地笑。她看着林逍熟练地处理狍子的伤口,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专注,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年轻的猎户,不仅有勇有谋,还很细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让人感到安心。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苏颜轻声说,“以前在村里,有没有人说你和别人不一样?”林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苏颜。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映出她清澈的眼神,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他知道,自己两世为人的经历不能说,只能笑了笑:“读了几年书,比别人多知道点罢了。”
苏颜没有追问,她能感觉到林逍不想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蹲下身,帮林逍整理地上的猎物:“以后有机会,你多给我讲讲山里的故事吧。我刚到这里,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还要靠你多帮忙。”林逍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不嫌弃我讲得不好。”
两人提着狍子回到营地时,篝火已经烧得很旺了。民兵们看到他们带回了猎物,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处理。有人去打水,有人找来了烤架,还有人从背包里拿出盐和调料。苏颜坐在篝火边,看着林逍指挥着大家烤狍子,熟练地在狍子身上划开几道口子,涂上调料,然后架在烤架上慢慢翻动。
“没想到你还会烤狍子。”苏颜递过来一瓶水,“今天跑了一天,渴了吧?”林逍接过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缓解了一天的疲惫。“以前和虎子上山打猎,经常在山里烤猎物吃,时间长了就会了。”林逍笑着说,“等烤好了,你尝尝,保证比城里的烤肉还香。”
狍子肉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篝火里,发出“噼啪”的声响,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营地。众人围坐在篝火边,一边等待烤肉,一边聊着天。苏颜靠在林逍身边,轻声问:“你说,匪徒会不会就在附近看着我们?”林逍摇摇头,指了指周围的山林:“不会,黑子刚才在周围巡视过,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而且匪徒是亡命之徒,不会冒险在附近停留,他们肯定已经躲进了深山。”
“那我们明天能找到他们吗?”苏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林逍看着篝火堆里跳动的火苗,眼神坚定:“肯定能。他们带着武器和行李,行动不便,而且黑风口是死胡同,只要我们把住各个出口,他们迟早会被我们找到。”苏颜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她相信林逍的判断,这个年轻的猎户,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安全感。
狍子肉终于烤好了,金黄的外皮带着焦香,林逍割下一块最嫩的肉,递给苏颜:“尝尝看。”苏颜接过肉,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带着独特的香气,比她以前吃过的任何烤肉都好吃。“太好吃了!”苏颜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口。林逍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苏颜这么活泼的一面。
众人一边吃着烤狍子,一边聊着天,营地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林逍和苏颜坐在一起,低声聊着天,从山里的猎物聊到村里的趣事,从苏颜警校的射击训练聊到她家里的军营生活。林逍发现,苏颜身上既有军人后代的果敢干练,又不失女性的细腻温柔,没有丝毫城里人的架子;苏颜也发现,林逍虽然是个猎户,却有着丰富的山林经验和独到的见解,面对危险时的沉稳甚至不输部队里的老兵,比她想象中要优秀得多。
夜深了,张所长安排好了站岗的人员,让大家各自回帐篷休息。林逍送苏颜到帐篷门口,轻声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搜山。”苏颜点点头,看着林逍的眼睛,轻声说:“你也小心点,明天别冲在最前面。”林逍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回到自己的帐篷,林逍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靠在帐篷壁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苏颜的笑容和话语。这个干练又不失温柔的女警察,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平淡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对苏颜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搜捕匪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黑子趴在他的脚边,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林逍摸了摸黑子的头,看向帐篷外的篝火。篝火堆旁,站岗的民警正警惕地巡视着周围,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更显幽静。林逍握紧了身边的56半,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匪徒,守护好这片山林和村里的人,也守护好自己心里的那道光。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营地就热闹了起来。众人吃过简单的早饭,张所长再次召开了会议,调整了搜捕方案:“根据昨天的搜索情况,匪徒很可能躲在鹰嘴崖和断魂谷之间的密林里。今天集中兵力,重点搜索这片区域,各小队保持通讯畅通,遇到情况及时支援。”林逍和苏颜的一队依然负责鹰嘴崖方向,这次他们将深入鹰嘴崖的密林,进行地毯式搜索。
出发前,苏颜走到林逍身边,递过来一个急救包:“里面有止血药和绷带,带上吧,万一受伤了能用上。”林逍接过急救包,放进背篓里,对苏颜笑了笑:“谢谢。你也小心点,跟在我后面,别走远。”苏颜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手枪,眼神坚定。
队伍再次出发,向着鹰嘴崖的密林进发。林逍走在最前面,黑子在他身边警惕地巡视着,苏颜跟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山林。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