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的封可言背靠着门就开始哭,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滚落,为了不让自己的哭声被陆轻沉听见,封可言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嗓子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她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就短短的一个小时,她和陆轻沉由原本的甜蜜关系变成了现在要离婚的地步。
她开始后悔,后悔那会儿说的气话了。
她爱陆轻沉,又怎么舍得和陆轻沉离婚,把陆轻沉推给别人。
可她又气,气陆轻沉居然怀疑她,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心里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但陆轻沉却是怀疑她和陈景旧情复燃。
这是她所不能原谅的。
封可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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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陆轻沉也没有了往日矜贵的形象,整个人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在爆发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后,现在快要爆炸的头痛反而引不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她像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静静地跪坐在地上,开始冷静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带封可言回湖畔别墅过年,她和封可言贴了人生中的第一对春联,贴了红底黑字的福字,还看到了封可言看向她时亮晶晶的眼睛,被冻得发红的鼻尖,然后在饭桌上张妍问了言言生孩子的事情,她情绪爆炸,第一次当着封可言的面对着张妍发了很大的脾气。
然后她们回到了家里,回到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家,她问封可言想不想要孩子,然后她对封可言说了很伤心,很过分的话。封可言气的要和她离婚,她威胁封可言说要想离婚除非她死了。
刚才的回忆一帧一帧地在她的脑海里播放,倏地,她想起来她们好像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陆轻沉不顾身体的疲惫,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厨房走去。
言言胃不好,晚上不能不吃饭。
几分钟后,卧室门被陆轻沉很轻地敲了三下,“言言,我做了酒酿汤圆你出来吃点好不好?”
封可言止住哭声,朝着门外说:“不用了,我不想吃。”
陆轻沉在门外温声细语地说,仿佛刚才那个暴跳如雷的人不是她,“言言乖,出来吃点,你胃不好晚上不吃会不舒服。”
听到陆轻沉说她胃不好,封可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她从来没有给陆轻沉说过她胃不好的事情,也无意说,但陆轻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做饭做的都是养胃的饭菜,天冷天冻都会看着她穿暖和,还说胃不好的人是最受不得风寒的。
陆轻沉的外套口袋,手提包里,车里,家里都有定期更换的胃药,虽然她一次都没有用过,但陆轻沉却是坚持时时带在身上,甚至就连她办公室的抽屉里,都有陆轻沉买的胃药。
封可言有点迷茫,不知道门外这个温柔体贴的陆轻沉是真实的陆轻沉,还是刚才那个和她爆发争吵的陆轻沉才是真实的陆轻沉。
陆轻沉见封可言不出来,就知道封可言现在肯定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退一步,“言言,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那我把碗放在门口,我待在客厅好不好。”
陆轻沉果真如她说的那样,退回到客厅沙发上,刚才做饭耗掉了她全部的力气,巨大的空虚和疲惫如潮水般朝她袭来。
在陆轻沉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还是双耳竖起听着主卧是否有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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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汤圆的香甜气息穿过门缝,环绕在封可言的鼻尖下,她动动哭的通红的鼻子,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而且胃里也传来一阵阵的难受和恶心。
封可言打开卧室门,看到门口摆放的还冒着热气的酒酿汤圆,一瞬间又有眼泪要流下来。
她端着碗,流着泪,哭着吃下了全部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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