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却还有顾虑:“要是他没出事呢?那咱们不就白忙活了?”
“没出事也不亏。”姬延放下酒爵,“联手退秦,你们能得铁矿;秦武王没举起来,丢了面子,秦国士气必泄。怎么算,你们都不亏。”
韩王和魏王对视一眼,终于点头。韩王拔出剑,往地上划了道线:“行!我信你一次!三天后,我派三千人到阳城城外集合!”
魏王也跟着拔剑:“我也派三千!但说好了,铁矿份额不能少!”
楚怀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才对嘛。来,喝酒!喝完这杯,咱们就是盟友了!”
正喝着,台下突然传来争吵声。赵二匆匆上来:“陛下,楚国卫士和韩国卫士打起来了!就因为抢块肉干!”
韩王一听就炸了:“熊槐!你手下的人敢欺负我韩军?”
楚怀王赶紧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姬延放下酒杯,起身道:“既然是抢肉干,那简单。”他对史厌说,“去拿十斤肥皂来,给他们分了——就说,谁再打架,就没份。”
众人都愣了:“肥皂?那玩意儿能当肉干吃?”
姬延笑了:“不能吃,但能换肉干。一块肥皂能换三匹布,十斤够他们换百十来斤肉干了。”
果然,肥皂一拿出来,争吵的卫士们立刻停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黄澄澄的方块——谁不知道肥皂现在是六国贵族抢着要的宝贝?
韩王看着自家卫士捧着肥皂傻笑的样子,突然道:“姬延,你这肥皂……能不能多给我点?我用五十匹布换!”
“我用一百石粮换!”魏王也跟着喊。
楚怀王急了:“你们俩别抢!我是东道主,该多给我!”
姬延看着吵成一团的三国君主,心里暗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用一块肥皂,就能让他们忘了刚才的争执,这联盟虽然脆弱,却总算搭起来了。
会盟结束时,夕阳正染红天边。韩王和魏王搂着肩膀走下台,嘴里还在商量着怎么分铁矿;楚怀王拉着姬延的手,非要再喝几杯,说要讨教肥皂的做法。
赵二凑到姬延身边,低声道:“陛下,真让秦武王举鼎啊?万一他真举起来了,那不是打咱们的脸?”
姬延望着秦国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举起来才好。”他记得历史上,秦武王就是举鼎被砸死的,“千斤重鼎,就算举起来,也得脱层皮。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史厌收拾着案上的竹简,突然道:“陛下,刚才在台下,我看见西周君的人了,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偷听。”
“意料之中。”姬延不以为意,“让他听。他越清楚咱们联盟,就越不敢跟秦国勾结——他要是敢动,我就让韩魏楚三国的兵,先踏平西周国。”
马车驶离酸枣台时,姬延掀开帘布,看着远处逐渐模糊的高台。他知道,这联盟就像沙堆上的城堡,风一吹就可能散,但只要能撑到秦武王举鼎,就够了。
“赵二,加快速度。”他吩咐道,“咱们得赶在秦武王举鼎前回阳城,做好准备。”
赵二扬鞭抽马,马车加速前行,车轮卷起的尘土里,仿佛能听见远方即将到来的风暴声。姬延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前世在特种部队模拟推演时,他最擅长的就是在乱局中找生机,现在这战国棋局,对他来说,不过是场更大的推演罢了。
史厌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位周天子身上藏着的秘密,怕是比六国加起来还多。但他不敢问,只知道跟着这位陛下,周室或许真的能走出绝境,重现当年的荣光。
夜色渐深,马车在月光下疾驰,车辙印延伸向远方,像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周室、韩、魏、楚四国,悄悄连在了一起。而在洛阳城外,那座千斤重鼎正被工匠们打磨得锃亮,等待着它的宿命——以及改变整个战国格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