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笑了笑,拍了拍手。堂外立刻走进来十个精瘦的汉子,穿着紧身黑衣,腰间别着短刀和皮囊。为首的正是赵二,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俺们能憋气在水里游三里地,专割船底!”
楚使看得眼睛发直:“这……这是从哪儿找的好手?”
“之前捞河泥的纤夫。”姬延道,“秦军水师船底大多是松木,他们用特制的刀一划就破。”他示意赵二演示,赵二抽出短刀,往旁边的木盆里一划,厚实的木板瞬间多了道深痕。
六国使者这下没话说了。韩使咽了口唾沫:“那……就按天子说的办?”
“等等。”魏使突然开口,“要是秦军不上当,不分兵咋办?”
姬延早有准备,从案下又拿出幅图,上面画着个巨大的稻草人,穿着秦武王的盔甲,插着“秦”字旗。“魏使忘了?秦武王最爱面子,咱们在函谷关下摆个这玩意儿,再派些士兵围着骂阵,他能忍得住?”
魏使想象了下那场面,忍不住笑出声:“这招够损!我喜欢!”
楚使也跟着笑:“就这么定了!楚国愿出五千水师,配合周室的水鬼队!”
“韩国出三千弩兵守崤山!”
“赵国的轻骑兵随时待命!”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下来,之前的犹豫一扫而空。姬延看着他们在盟约上签字画押,指尖在“预备队”三个字上敲了敲——那是他藏的后手,三百亲卫都是他按特种兵标准练的,手里的连弩能连发五箭,关键时刻能当尖刀用。
等使者们都走了,赵二凑过来擦桌子,看见那些小木人,拿起一个翻来覆去地看:“陛下,这些小人儿真管用,刚才韩使眼睛都直了。”
姬延把木人收进布包:“管用的不是木人,是让他们信咱们有胜算。”他拿起兵力图,在咸阳城外画了个圈,“三天后,这里就是秦军的软肋。”
赵二挠挠头:“那水鬼队真能行?俺们昨天练憋气,老三差点没上来。”
“不行也得行。”姬延拍了拍他的肩,“今晚带他们去丹水再练两趟,带够换气的竹筒。”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弟兄们,攻破咸阳外围,每人赏两匹布,够做身新衣裳。”
赵二眼睛一亮,大声应道:“得嘞!”
夜幕降临时,会盟堂的灯还亮着。姬延对着地图,把每个小队的路线再核对一遍,偶尔拿起小木人比划两下。窗外传来水鬼队操练的吆喝声,混着远处楚军扎营的号角,像一曲杂乱却充满力量的战歌。
他知道,这一仗要是赢了,周室就能真正在六国间站稳脚跟;要是输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得打水漂。但握着那些小木人,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姬延突然想起前世在特种部队的日子——那时也常这样熬夜看地图,身边是生死相托的兄弟,眼前是必须拿下的阵地。
“差不多了。”他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起身时碰倒了木人布包,小木人滚了一地。姬延弯腰去捡,指尖触到那个涂着周室纹章的木人时,嘴角微微扬起。
明天,就该让秦军尝尝,什么叫“麻雀战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