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跟我们走,保证没人再欺负你。”他对老史使个眼色,“加快速度,秦军换岗还有一个时辰。”
赵二已经组织人将好粮装成二十多个大袋,外面套上秦军的粮袋伪装:“将军,马车在外面备好,能运十石,剩下的我们扛着走?”
“不用。”姬延指了指粮仓外的马厩,“秦军不是备了五辆运粮车吗?借咱们用用。”
他走到俘虏面前,扯掉军官嘴里的布:“马厩钥匙在哪?”
军官瞪着眼:“你们是周军?敢动秦军的粮,不怕王上伐罪?”
姬延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听着骨裂的轻响,语气平淡:“再说一遍,钥匙。”
军官疼得冷汗直冒,哆嗦着指向墙角的木箱:“在……在第三个抽屉里。”
马车轱辘碾过石板路时,天边已经泛白。小姑娘坐在最前面的车上,抱着陶罐哼起了童谣。赵二赶着车,回头笑道:“将军,这趟赚大了!不仅有粮,还救了人。”
老史勒住缰绳,指着远处的烟尘:“有骑兵追过来了!看旗号是秦军的速骑营!”
姬延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弓:“赵二带三辆车走左边的小路,我跟老史带两车引开他们,午时在三岔口汇合。”
“将军!”赵二急了,“他们有三十骑!”
“放心。”姬延拍了拍马鞍上的硫磺包,“我有办法让他们追不上。”
老史已经将两车粮食卸了一半,往麻袋里塞了些干草充数:“走!往芦苇荡钻,骑兵进不去!”
姬延一箭射断追兵前导的马缰,那马受惊扬起前蹄,后面的骑兵顿时乱了阵脚。他大笑一声,调转车头冲进芦苇荡——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袍,却浇不灭心头的热劲。
芦苇秆划过车身发出沙沙声,姬延回头看了眼,追兵果然被挡在荡外,只能下马追赶。他对老史喊:“把硫磺粉撒出去!”
老史抓起硫磺包往身后一扬,淡黄色的粉末在风中散开,追兵一吸入就咳嗽不止,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爽!”老史笑得直拍大腿,“想当年我在韩军,就用这招破过骑兵,没想到今天又用上了!”
姬延勒住马,看着追兵被远远甩在身后,突然觉得这战国的风里,除了血腥,似乎也藏着点别的滋味——比如弟兄们的笑,比如小姑娘的童谣,比如这劫后余生的踏实。他摸出腰间的特种兵徽章,虽然已经磨得看不清字迹,却依旧沉甸甸的。
“走,”他对老史扬了扬下巴,“去三岔口,别让赵二那小子等急了。”
马车驶出芦苇荡时,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洒在粮袋上,像镀了层金。姬延眯起眼,突然觉得,这乱世虽然乱,却也比现代的训练场多了些烟火气——滚烫的,鲜活的,让人觉得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