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夕玥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跪下，小身板挺得笔直，嘴里却用气声飞快地碎碎念：“祖师爷祖师爷，信女厦丫头诚心祷告！求您保佑玥姐姐下次多给我买点零食，别老抢我的……还有还有，让林逸那个臭小弟听话点，别老气我，不然我就……哎哟！”
她还没“祈愿”完，就被身后的夕玥轻轻戳了下后脑勺，赶紧闭上嘴，匆匆磕了三个头，然后蹦跳着跑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供桌上的水果。
轮到林逸时，他学着前面两人的样子跪在蒲团上，但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关节没上油的机器人，透着一股别扭劲儿。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那独一无二的“祈福”：
“咳咳……那什么，天上地下的各位老大……哦不，是各位仙尊、上神、菩萨……呃，好像菩萨是隔壁单位的？不管了，反正有编制的都听着啊！”
他偷偷抬眼瞄了下庄重的神像，压低声音，但确保旁边的夕玥和厦丫头能听见：
“弟子林逸，身份证号就不报了，麻烦查一下系统记录。
最近吧，生活有点坎坷，主要是经济方面和人身安全方面……您看，能不能给开个后门，稍微调整一下运势？要求也不高，走路能捡钱，坏人绕道走，桃花嘛……质量比数量重要，您看着安排就行！”
他越说越投入，开始即兴发挥：
“对了，还有我手里这本破书，《百物鉴》，副作用太坑爹了！您看能不能跟上面反映一下，打个补丁，优化优化用户体验？实在不行，给个‘一键卸载’的选项也成啊！”
“还有还有，我宿舍那仨义子，最近总想当我爸爸，您得空托个梦教育教育他们，什么叫尊卑有序……”
他正说到兴头上，把自己能想到的、不管合不合适的诉求都往外倒。
旁边摇铃的小道士脸已经憋成了酱紫色，举着三清铃的手微微颤抖，铃声响得都有些凌乱了。
显然，他从业以来就没见过画风如此清奇的善信。
小道士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用拂尘柄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林逸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善信！慎言！心诚则灵，莫要……莫要与神明讨价还价！”
林逸被敲得一缩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跑偏了，赶紧找补：“啊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各位大佬别介意，意思到了就行，到了就行……”
他匆忙地、毫无章法地磕了三个头，算是完成了这趟极其不标准的祈福流程。
站起身时，他还能听到身后夕玥极力压抑的低笑声，以及厦丫头毫不掩饰的、银铃般的“咯咯”笑声，小丫头还冲他比了个羞羞脸的手势。
林逸老脸一红，摸了摸鼻子，心里还在嘀咕：（我说得挺实在的啊，神仙不应该更喜欢听真话吗？）
法会尾声，张监院亲自为在场众人洒净祈福。
当那带着清冽气息的甘露轻轻挥洒过来时，林逸下意识地闭了眼，感觉一丝凉意落在脸上，原本有些焦躁的心竟奇异地平静了片刻。
夕玥微微颔首，神情宁静。连最闹腾的厦丫头，在那片刻也安静了下来，眨了眨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飘散的水雾。
仪式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走吧。”夕玥招呼一声。
林逸揉了揉跪得有点发麻的膝盖，看着走在前面的夕玥和蹦蹦跳跳的厦丫头，又回头望了望那香烟缭绕的祭坛
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刚才那通瞎拜，到底管不管用……不过，感觉好像……也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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