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岳父!若无实力,空谈大义何用!”
刘三刀毫不退让,
“袁术若亡,刘俊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届时谁来救我?指望那些被倭寇吓破胆的冀州兵马吗?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您常教导我当机立断,如今为何如此优柔!”
翁婿二人争执不下,声音越来越高,观点针锋相对。
孔融主张先义后利,联合一切力量抵御外虏;
刘三刀则坚持现实威胁,必须先消除近在咫尺的强敌刘俊。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良久,孔融颓然坐回椅中,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悲哀,还有一丝解脱。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变得异常苍老:
“三刀啊……你……你终究不是我这般迁腐的读书人。
你有你的雄心,你的手段。这天下……或许已非老夫所能看懂。”
他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刘三刀,一字一句地说道:
“孔圣血脉,诗书传承,让老夫……别无选择。吾年老体衰,精力不济,已难应对如今这般诡谲局势。
这青徐二州的基业,这些兵马、百姓……今后,就都托付给你了。”
刘三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他迅速单膝跪地,抱拳道:
“岳父大人!小婿……必不负所托!定当保全青徐,匡扶汉室!”
孔融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喃喃道:
“去吧……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唉,但愿你不会后悔……”
刘三刀强压兴奋,恭敬行礼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次日一大早,北海城内传出消息:
州牧孔融以年老多病、难堪重任为由,正式将青州牧、徐州牧之位,传于其婿、青徐豪帅刘三刀。
刘三刀继位后,立刻大会文武,公然打出“清君侧,讨逆臣刘俊”的旗号,宣称将率青徐精锐之师,西进救援袁术,共抗国贼刘俊。
…………
三月十二,濮阳城下,杀声震天。
八万青徐联军在刘三刀的指挥下,如同翻滚的浊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濮阳城墙。
城头,“张”字大旗虽在烟尘中顽强挺立,但守将张绣的心情却沉重如铁。
他麾下仅有两万将士,面对数倍之敌的疯狂进攻,防线已多次岌岌可危。
“将军!东段城墙有三处云梯告急!”
“报!西侧瓮城压力巨大,请求支援!”
坏消息接踵而至。张绣亲率亲兵在各个险段来回驰援,手中长枪早已沾满鲜血。
最令他心悸的,是敌军阵中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刘三刀。
刘三刀并未急于出手,他稳坐中军,冷眼旁观着战局,仿佛在等待最佳时机。
直到青州军的第二次大规模攻势再次被守军凭借地利和血性击退,士卒士气受挫时,他才缓缓起身。
“取我刀来!”
刘三刀低吼一声,声如闷雷。
亲兵递上那柄令人胆寒的厚背九环金刀。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骨骼发出噼啪声响,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