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刘俊收回目光,脸上并无愠色,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
“元皓先生真乃性情中人也。”
刘俊语气平和,“重乡梓,此乃士人之节操,令人敬佩。强求反而不美。”
他看向郭嘉,宽慰道:
“奉孝此行辛苦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能与元皓先生有此一番交往,留下善缘,已属不易。
或许日后,真有在河北再见、共事之时。”
郭嘉见刘俊如此豁达,心中敬佩,拱手道:
“主公英明。
嘉亦觉田先生虽暂不能为我所用,然其人对主公印象颇佳,将来未必没有转圜之机。”
刘俊点头:
“嗯,此事暂且放下。巨鹿新定,千头万绪,还需奉孝多多费心。”
“主攻放心,此乃嘉分内之事。”郭嘉应道。
正当刘俊与郭嘉商议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
关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儒衫、气度不凡的中年文士。
“兄长,”
关羽拱手道,“这位便是广平沮授,沮公与先生。”
刘俊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热情:
“哎呀!公与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他执礼甚恭,毫无一方诸侯的架子。
沮授见刘俊如此礼贤下士,心中先是一暖,连忙还礼:
“刘将军言重了。授一介草民,岂敢当将军如此厚待。”
“先生过谦了!”
刘俊朗声笑道,“关将军归来途中,已多次提及先生才学。
先生洞察时局,深谙韬略,乃国士之才!俊心向往之久矣!
今日先生肯屈尊前来,实令我这府衙蓬荜生辉!”
一番话说的诚恳至极,让沮授顿感如沐春风,连称不敢。
刘俊随即转身吩咐左右:
“速备酒宴!今日我要为公与先生接风洗尘!”
他又对沮授笑道:“仓促之间,恐有怠慢,还望先生勿怪。”
沮授受宠若惊:“刘将军客气了!”
宴席很快设下,虽非极尽奢华,却也精致周到。
席间,刘俊并未急于招揽,而是与沮授纵论天下大势。
从黄巾之乱的根源,到各地诸侯的优劣,再到朝廷的积弊。
刘俊侃侃而谈,见解独到,分析鞭辟入里。
他尤其详细阐述了南阳未来的发展规划——
如何整军经武、如何安抚流民、如何发展农桑、如何结交四方……
思路清晰,目标明确,既有宏大愿景,又有具体步骤。
沮授起初只是静听,渐渐眼神越来越亮。
不时颔首表示赞同,偶尔插言补充,二人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他原以为刘俊只是一员能征善战的武将,未料其胸中竟有如此韬略与抱负。
“刘将军高见!”
沮授忍不住击节赞叹,“将军对时局剖析之深,对未来的谋划之远,授闻所未闻!
尤其是这‘稳扎南阳,观时待变,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实乃老成谋国之道!
将军真乃神人也!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