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身着锦袍的卫仲道也厉声道:
吾乃河东卫仲道,今日定要讨个说法!
刘俊冷笑连连。
原来是四世三公的袁公子和卫家才子,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他目光如炬,袁公子方才那首洛水清清,平仄错乱,韵脚全无,也敢称诗?
卫公子适才作诗时,竟用去年之作来糊弄,也配谈文?
袁绍面色骤变,手中玉樽地摔得粉碎。
卫仲道扯开嗓子,尖利的嗓音刺破喧嚣:
血口喷人!来人啊,给我拿下这穷秀才和这狂徒!
十余名锦衣家仆按刀上前,却在典韦双戟寒光前逡巡不前。
周星被吓得面色煞白,方才的狂傲之气荡然无存。
心中暗想道:这群纨绔子弟仗着家族势力,竟敢如此猖狂。
眼下我只身一人,若真起了冲突,定会吃大亏。
大业未成,岂能在此等鼠辈身上栽跟头?
一念至此,他佝偻着身子,像只受惊的老鼠般钻入人群,粗布衣袖不慎带翻了案几上的酒盏。
琥珀色的酒液溅在他破旧的麻鞋上,洇出一片难堪的湿痕。
典韦突然暴喝如雷,声浪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谁敢近前!
双戟交错间寒芒吞吐,竟将三丈外的烛火齐齐斩灭。
众世家子顿时面如土色,那几个家仆更是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屏风。
刘俊负手而立,玄色披风在烛光中猎猎作响:
要动手?刘某奉陪到底!
曹操与蔡邕父女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蔡邕雪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刘俊此子胆识过人...
他低声对女儿道,竟敢当众痛斥世家,南阳刘太守果然不凡。
“父亲说的是,这个刘俊不简单…”
蔡琰放下毛笔,淡淡地说道,
“不过这个周星确实也是文采不凡,不比赵师弟差,想必此次诗会魁首非他莫属啊。”
为父正有此意。
蔡邕轻抚长须,目光如炬地望着躲在角落的周星,缓声道,
此子虽品性不够纯良,然其文采斐然,实乃可造之材。
若得良师悉心教导,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朝廷栋梁。
陈峰隐在二楼阴影处,指尖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青铜匕首。
他死死盯着刘俊身后那尊铁塔般的护卫——
那双寒铁戟、那身虎纹甲,分明是古之恶来典韦!
再回想刘俊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炸开:
又一个穿越者!
陈峰目光扫过楼外隐约可见的南阳亲兵,那些黑影在街角静立如雕塑,腰间刀鞘偶尔反射出冷光。
他喉结滚动,将匕首又往袖中深处推了推:
刘俊此子不可力敌,必须借刀杀人...
陈峰瞥向不远处正与世家子弟争执的刘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片刻后,刘俊突然拍案而起,玄色披风在烛火中翻卷如乌云: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某先行告退了!
他怒喝一声,带着典韦大步离去。
铁靴踏过门槛时,典韦故意将门框撞得作响。
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迷了追出来谩骂的世家子们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