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空荡的南门,只剩五具无头尸身还在微微抽搐。
…………
颖阴北门
张飞将军!
刘俊的喝声自城头炸响,声震四野,
让你的兵士停手吧!且看城上何人!
张飞闻言,手中丈八蛇矛猛地荡开三支流矢,抬头望去——
但见城垛处,十岁的张霖被拇指粗的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活像个粽子。
孩童口中塞满破布条,稚嫩的小脸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
更令人揪心的是,那小小的身躯正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的泪水。
刘俊狗贼!
张飞虬髯戟张,环眼怒睁,声若雷霆炸响,
拿一个小孩当盾牌,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放了我侄儿,本将军答应就此引兵退去!
城头火把噼啪作响,映得刘俊面容阴晴不定。
他轻抚腰间剑鞘,冷笑道:
张将军说笑了。你这侄儿心肠如此歹毒,设局害我颖阴军民时,可不见半分稚气。
说着突然拔剑出鞘,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张霖:
除非张将军命令手下全体丢盔弃甲,入我颖阴城做客,否则......
狂妄小儿!
张飞暴喝一声,蛇矛重重砸向地面,竟将青石砖砸得粉碎,
想要俺燕人张飞投降?绝不可能!
好得很!
刘俊厉声喝道,眼中寒光一闪,看来这个好侄儿张将军是不想要了!
话音未落,剑光如雪!
嗤——
利刃划过血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张霖的左臂齐肩而断!
鲜血如泉喷涌,溅在斑驳的城砖上。
孩童痛得双目暴凸,额头青筋毕现,却被口中破布堵住惨叫,只能从鼻腔发出的闷响。
小小的身躯如离水之鱼般剧烈抽搐,断臂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畜生!!!
张飞目眦欲裂,铁甲下的肌肉块块暴起!
他猛地攥紧蛇矛,精铁打造的矛杆竟被捏得作响!
一张黑脸涨得发紫,额头青筋如蚯蚓般蠕动。
将军三思啊!亲兵死死拽住他的臂甲,
此乃激将之法!我等若降,必成阶下囚!攻打县城可是谋逆的死罪啊!
张飞浑身发抖,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可抬头望去,城头上的张霖已因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断臂处仍在汩汩流血。
那稚嫩的面容,渐渐与亡兄临终托孤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大哥......
张飞虎目含泪,心中如刀绞般疼痛。
这可是他大哥唯一的骨血啊!
城下涿郡将士见状,无不义愤填膺。
有人高喊:将军,咱们杀上去,救回小公子!
也有人劝道:使不得啊,小公子还在他们手上!
见张飞还不投降,刘俊厉声断喝:
张翼德!若再不俯首,下一剑便取汝侄右臂!
剑锋已抵住张霖右肩,寒刃映着火光在孩童苍白的肌肤上划出血痕。
且慢!
张飞一声暴喝,声震四野。
他虎目含泪,单膝重重跪地:俺...降了!
这一声喊,直教天地变色,风云骤停。
全体弃兵卸甲!
随着张飞令下,涿郡军中响起一片金铁交鸣之声。
数百将士含泪解甲,精铁打造的铠甲砸落在地,溅起阵阵尘土。
长矛、环首刀接连坠地,在青石板上敲出悲怆的哀鸣。
刘俊抚掌大笑:好,兴霸!速去...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嗖嗖嗖——
夜幕中突然飞出数十支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紧接着,一队黑衣劲旅自西侧密林杀出,当先一将手持长戟,正是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