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信使领命,扬鞭纵马直奔京师而去。
…………
两日后,傍晚时分,南阳郡宛城郊外——
刘俊和关羽领着一千余守城队青壮,押解着瑟瑟发抖的南阳太守张咨。
跋涉过崎岖山道,终于逼近了巍峨高耸的宛城南门。
这支队伍强撑“残兵败将”之态,甲胄歪斜,人人面染风霜尘土,疲惫不堪。
随着刘俊一声令下,几个精壮抬来一副门板担架,张咨颤颤巍巍的躺了上去。
队伍随即继续前进,朝宛城的南城门进发。
宛城雄峙,护城河水幽暗,吊桥高悬。
火光下,守门军侯厉喝:“城下何人?!”
担架旁的年轻“亲兵”微微侧身,露出张咨灰败惊惶的脸:
“是本官!速放吊桥,开门!”
“府君?!”
军侯瞬间认出了张咨,但依旧惊疑不定的问道,“您怎这般狼狈?这二位好面生啊……”
话未毕,张咨左侧的亲兵(关羽)踏前一步,须发怒张,厉声如雷:
“狗才!府君断后重伤,尔敢耽误开门?!
追兵在后,误了府君性命,灭汝满门!放桥!开门!”
刘俊袍下刀柄狠顶张咨软肋。
剧痛让张咨嘶声尖叫,几乎破音:
“放桥!开门!违令立斩!快!快啊——!!”
其状疯癫欲狂。
吊桥终于轰然放下!城门缓缓开启!
大门刚开,关羽如电探爪,死死扣住张咨腰肋!
刘俊已暴喝:“随本县入城!”
“吼——!”
近千鲁阳守城队青壮撕开伪装,寒刃如林,洪水般涌入城门!
数名精壮如楔钉死门洞两侧,牢牢控制机关!
刘俊、关羽架住魂飞魄散的张咨,直抵门洞中央!
刘俊佩刀铿然出鞘半尺,寒光映亮张咨死灰面孔,冷喝响彻门洞:
“张咨!令尔部卒立弃兵刃!敢妄动一片甲叶,某即刻取尔首级!说!”
刀锋与巨力钳制下,张咨亡魂皆冒,对着惊骇围拢的守军尖嚎:
“丢下兵器!跪地待命!此乃军令!
放下!全放下啊!!”
涕泪横流。
“哐啷!”
军侯手中刀最先脱手。
守卒见状,兵刃坠地声接连响起,跪倒一片。
关羽率两队精锐,持张咨佩剑印信,由降卒引路,如疾风扑向军械府库。
库门守卫见关羽煞气冲天,又见太守信物,未及反应已被夺门控库!
关羽声震如钟:“太守令!各部弃械待命!违抗者,死!”
声浪滚滚压下零星骚动。
刘俊立身城门楼最高处,灯火通明。
张咨如傀儡般瘫软在他脚下。
后续城门尉、营将闻变急聚城下。
仰见主官被制,刀悬项背,听着刘俊借张咨之口下达的降令。
看着城上寒光林立的强弓硬弩,反抗之念冰消。
零星抵抗尚未成形,已被控制要点的鲁阳兵扑灭。
一盏茶后,最后一面抵抗的旗幡倒下。
崭新的“刘”字大旗在郡府门前猎猎升起。宛城易主,兵不血刃。
太守府内,门窗紧闭。
火光摇曳,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墙上。
刘俊走到瘫软如泥的张咨面前,刀尖垂地,滴落一滴血珠。
“刘…刘哥!你…你也是穿来的!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杀中国人啊!”
张咨嗓音干裂破碎,猛地抬头,眼中混杂着恐惧和一丝侥幸,
“你还答应过…饶我叔侄一命的!钱!官!我都给你!留我一命,我还能帮你……”
刘俊俯视着他,脸上溅射的血斑在火光下如恶鬼纹面。
他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波澜,直刺要害:
“都是中国人?你也配?”
刘俊缓缓举起环首刀,寒光流淌,指向张咨心口。
“汝贪横!兵犯鲁阳!视民如草!强征暴敛!致饿殍塞途!
若无尔此等恶行,我鲁阳数百父老,安能为护家园死于城墙之上?!”
他猛地上前半步,眼中烈焰灼灼,声如炸雷,
“罪滔天矣!留尔人头何用?!”
雷霆般的喝问砸得张咨浑身剧颤,狡辩被碾得粉碎。
他彻底瘫软,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只剩下卑微的乞求,声音陡然转低:
“……浩儿……是我亲侄……稚子何辜……求你……放他一命!”
眼中那点绝望的光,是此刻唯一的挣扎。
刘俊沉默着,刀尖微抬。
几息之后,他那绷紧的下颌极其轻微、却明确无疑地点了一下。
这丝微不可察的颔首,便是允诺。
张咨眼中最后的光芒瞬息熄灭。
冰冷的刀锋在下一瞬已如毒蛇暴起!
化作一道割裂火光的惨白寒芒!精准、狠绝地切过颈项!
咔嚓!
清脆的骨碎声清晰可闻!
断颈处血泉如狂怒之蛟,直冲上数尺。
狠狠拍打在房梁上悬挂的竹灯笼底部,淋漓的血浆顺着灯笼骨架蜿蜒滴落。
张咨那颗仍在凝固着祈求与惊恐的头颅,已翻滚着跌落尘埃。
无头身躯剧烈痉挛两下,颓然扑倒,一只手徒劳地伸向虚空,随即瘫软不动。
刺鼻的血腥霎时充斥死寂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