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莫前辈,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姑姑?
如果是,她为什么不认自己?
如果不是,那周前辈又是凭什么,点名要我做他侍妾?难道真是我机缘?
正胡思乱想间,她忽然感觉脚下飞舟的疾速感正在消失,流云慢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极轻微却富有节奏的晃动,从紧闭的船舱内断续传来。
舒晓芙起初不解,但那节奏持续不断,她猛然明白了什么,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烫得惊人。
她不受控制地望向那扇门,只觉双腿发软,羞窘难当。她什么也听不见,却又像什么都听见了,慌忙转过身,再不敢多看一眼。
……
飞舟在云海中穿行,晨昏交替,不觉已是两月光景。
这两个月,小小的船舱隔绝了外界,成了周开与莫千鸢二人独处的方寸天地。
莫千鸢从最初的较真,渐渐习惯了周开的随性。
她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在周开一次次的攻势下,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眉眼间一丝挥之不去的嗔怪。
他们绕了一大圈,避开天泉宗的势力范围,终于赶到劫渊谷治下的仙城,周开三人借用传送阵,直接抵达辉城。
辉城街道上,车马喧嚣,两侧商铺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凡人与气息各异的修士擦肩而过,一派热闹景象。
周开一袭黑袍,身形挺拔,神情自若。
他自然牵着莫千鸢的手,在人群中漫步。
莫千鸢换了一身月白道袍,气质清雅,却眉眼低垂,沉默不语。
舒晓芙则像个透明的影子,远远缀在两人身后。
这两个月,她从最初的惊恐麻木,到如今的惴惴不安。
周开未曾碰她分毫,甚至没多说过一句话。
这种悬在半空的无视,比任何责罚都让她煎熬。
她反复思量,这位前辈究竟意欲何为?
若只是玩物,为何赐下那般重宝?
若是有心培养,又为何如此冷落?
她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储物袋,那里面是能改变她一生的财富,也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舒晓芙明白,自己已无退路。她能做的,唯有步步谨慎,揣摩着那位前辈的心意,拼死抓住这登天的唯一机会。
周开道,“千鸢,三更坊的店铺干脆关了,些许灵石,不必在乎。”
莫千鸢轻轻摇头:“修行之路,不能事事都依靠夫君。”
周开失笑:“你该学学寒衣。她性子那般清冷,但想要什么,直接找我开口,从不扭捏。”
他话头一转,侧过脸来,目光带着几分玩味,上上下下打量着莫千鸢。
“说起来,千鸢,你明明不是个清冷性子,怎么这几个月话这么少,眼神还没什么温度?”
被他握着的手心里,莫千鸢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缩了一下。
周开嘴角的笑意更浓:“千鸢,该不会是……你从未与为夫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紧张了?”
莫千鸢脸颊一热,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出手,快步向前走去。
“不与你胡说了。”莫千鸢脸颊的红晕却未褪去,“我的店要去看管,那些伙计还不知道会糟蹋成什么样子。晓芙之事,你自行处置便是。办完事,速归。”
她嘴上说得镇定,话音未落,人已快步转身离去,那仓惶的背影却出卖了内心的慌乱。
周开望着她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心道果然是被说中了心思。
他收回目光,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舒晓芙。
周开缓步走到她面前,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走,我带你去租个院子,从今天起,你就在辉城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