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周开舌绽春雷,掌心乌光暴涨,沉重无匹的浑天锤凭空凝现,压得空气都为之一滞。
念动锤动,体内奔流,与法力一同涌入锤身。
那片被神念锁定的地面,迎来的是一记纯粹的暴力轰击!
轰!
巨响中,地面塌陷出一个深坑,泥土混着碎石冲天而起,一面深埋的黑色阵旗在狂暴的力量下,连带着周围的阵纹一同化为齑粉!
阵旗一碎,光幕随之发出刺耳尖啸,其上的灵光骤然失控,化作反噬的灵力洪流,朝着洞内众人席卷而来!
武红绡战意高昂,不退反进,拧腰挺身,赤焰长枪带起一道扇形火墙,如磐石般迎上那灵力洪流,将大半冲击强行拦下。
“去!”
沈寒衣并指如剑,凌空虚点。十二道银白剑光心随意动,不差分毫钉在周开所指的三个节点上。
光幕发出一阵哀鸣,其上流转的灵光如断了线的珠子,四下奔逸,再不成形。
咔嚓!
光幕应声而碎,支撑其存在的灵力结构土崩瓦解,最终化作一场绚烂的光雨,归于沉寂。
阵法,破了。
光雨散尽,寒潭彻底映入眼帘。
一口寒潭死寂无波,潭水浓稠如汞,深处透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暗红。刺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其中既有鬼物的怨毒,又有魔物的暴虐。
那股阴寒之气竟能侵蚀气血,武红绡只觉锻骨境的肉身都有些僵硬,她闷哼一声,周身血气轰然勃发,将寒意驱出体外。
周开见武红绡不适,指尖一弹,一张青色灵符飞出,在她身前化开。
青绿光罩将她护住,阴寒尽褪,武红绡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浊气。
“好重的怨念与魔气。”杜楚瑶走到潭边,打量着潭水,语气中带着惋惜:“可惜了,此地本应是一处上佳的灵泉,如今却被魔血污染,灵性尽失,彻底废了。”
“废了?”历幽瓷闻言,反而发出一声轻笑,她斜睨了杜楚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琼华宫的宝贝,眼界还是太窄。在你看来是污秽剧毒,在我看来,却是难得的资粮。”
她话音刚落,便翻出一个刻满阴文的黑色陶罐,指尖在罐口一抹,掐起咒诀。
寒潭之水竟自行化作一道暗红水线,争先恐后地钻入那小小的罐口。
“这么一大潭混杂了魔血的阴煞之水,应该够寒衣的剑胎饱餐一顿,更进一步了吧?”她一边收取潭水,一边朝沈寒衣笑道。
沈寒衣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绰绰有余。”
历幽瓷道,“那里面的魔气归你,鬼气归我。”
“旁人避之不及的毒物,于你我,却是难寻的宝药。”
杜楚瑶不理会她们,自顾蹲下,手指搭在潭边的岩石上,指尖有土黄色灵光一闪而逝。
她瞳孔深处,那抹金色变得愈发纯粹,仿佛熔金。
视线穿透了厚重岩层,直抵地底,一条被强行扭曲的地脉走向在她视野中清晰呈现。
当她眼中的金光隐去时,脸上最后一丝轻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忌惮。
她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
“此地的灵脉,被人以通天手段,强行从百里之外迁改至此。布下如此手笔,绝不是为了涵养这一口破泉,而是为了用整条灵脉的灵气,去镇压、维持着……某样东西。”
她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钉在周开身上。
“你之前说,此地有遗骸。”
“它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