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罡风凛冽。
“寒衣,别装了,快到为夫怀里来。”
周开长臂一揽,将沈寒衣那冰凉柔软的娇躯打横抱起,纳入怀中。
他低头,看着怀中佳人,“用大神识强行传法,你还真是不顾自己。”
沈寒衣俏脸确实有些苍白,安心靠在周开胸膛。
“一时……情难自禁。”她声音很轻,“神识不够强横,消耗有些大。”
周开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放缓飞行速度。
沉默片刻,周开认真问道。
“寒衣,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当初在红崖镇,你用剑指着我,离我喉咙只有半寸。”周开目光深邃,“那一刻,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系统提示好感度已经满值,可那一瞬间的杀意,冰冷刺骨,做不了假。
他必须弄清楚,这究竟是为何。这不仅关乎他和沈寒衣,更关乎他和历幽瓷的未来。
风,在这一刻都沉寂下来。
沈寒衣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凤眸里没有丝毫躲闪,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想杀你。”
她吐出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周开的心猛地一沉。
“无一丝犹豫。”她继续平静阐述。
“你以最可耻的方式,毁了我心境。那一刻,我的剑告诉我,必须斩了你这个心魔源头,才能重归圆满。”
“可我的剑,停在了那里。”
她似乎陷入回忆,声音变得有些悠长,“并非你的手段有多高明,也不是我失了剑心。而是当我剑意锁定你时,我神魂最深处,有声音在疯狂嘶吼。”
她看着周开,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许。”
“爱他。”
周开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抱着她腰肢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沈寒衣自嘲地笑了笑:
“很可笑,对吧?一个追求斩尽一切、心无挂碍的剑修,神魂里却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
杀你,易如反掌,可要斩断那份情,却难如登天。
若那一剑真的落下,我杀的,又何止是你?”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
“我杀的,是一个已经与我融为一体的‘痴傻’的自己。
一个愿意相信你,为你卸下所有防备的自己。
杀了你,等于亲手毁掉了那一部分的我。
这种自毁,与我的剑道,与我意志,根本相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迷惘都吐出。
“你毁掉了我身为剑修的纯粹,却也让我看清了何为真实。”
“我磨剑多年,日夜不休,直到那一夜,我才终于磨明白——”
沈寒衣难得颤声,眼角竟沁出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斩不下去的,不是剑钝了,而是我心底还存着的那点微弱的……期盼。”
“期盼着你我,都不至于如此不堪,期盼着这荒唐的开始,能有一个不那么悲哀的结局。”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如泣如诉,决绝、通透。
这是她对自己最深刻的剖析,也是对他最极致的回应。
周开的心,被狠狠地撞击着,闷痛到发麻。
他一直以为,是系统那不讲道理的伟力,强行扭转她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