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外门执法堂那略显森严的建筑便遥遥在望。遁光一敛,周开稳稳落在执法堂门口。
任正则早已等候在此,见周开到来,拱手道:“周师兄,你可算来了。”
“任师弟,究竟何事如此着急?”周开眉头微蹙,直截了当地问道。
任正则引着周开往里走,边走边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外门来了个不明身份的女修,重伤濒死,嘴里一直念叨着师兄你的名字,还有林知微、王巧巧两位师侄。杨长老吩咐,请周师兄你来认一认。”
“念着我的名字?”周开脚步一顿,心中疑云更重。
穿过几条回廊,任正则将周开引至一间偏厅。
房门推开,除了几名执法堂弟子,一位身着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站在一张软榻边,负手而立,似乎早已在查看榻上之人的情况。
老者听到门口动静,转过头来。
任正则连忙上前一步,对老者躬身道:“杨长老,这位便是周开师兄。”
周开知道此人,执法堂长老杨松,金丹初期,三巨头之一的杨家人。
周开目光随即投向软榻,当看清榻上之人时,瞳孔猛地一缩!
偏厅的软榻上,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躺着。
雪白衣裙被暗红血迹浸染,斑驳刺眼。几缕青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双眸紧闭,睫毛微颤,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股股黑色魔气,缠绕在她周身。
不是沈寒衣,又是何人!
“周开……林知微……王巧巧……”含糊不清的呻吟从她唇间溢出,若是不细听,根本无法分辨。
“寒衣!”周开一个箭步冲到榻前,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顶涌去。
是谁!究竟是谁,将寒衣伤成这般模样!
他伸出手,搭在沈寒衣腕脉上,灵力神识探入。
下一刻,周开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沈寒衣体内经脉寸寸断裂,被一股霸道至极的魔气死死缠绕、不断侵蚀,五脏六腑皆有严重破损,尤其是她的剑元,更是微弱得近乎溃散!若非她丹田内那独特的剑胎依旧散发生机,苦苦支撑,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他尝试用法力炼化驱逐,可那魔气竟似与沈寒衣融为一体一般,祛除一缕,便是炼化了沈寒衣血肉。
“周师兄,这位仙子是自己跑到外门晕过去的。”任正则解释道。
“弟子们发现时,她已经不省人事,嘴里就一直喊着你和两位师侄的名字。
我们已经给她喂下保命丹药。说来也奇,她这伤势,体内魔气如此精纯霸道,换做寻常筑基修士,怕是死上三遍都够了,她区区驭剑七层的修为,竟能撑到现在,当真算是一个奇迹了。”
周开胸膛微微起伏,强压下心头诸多念头,对任正则道了声:“多谢。”便要将沈寒衣抱起。
“慢!”杨松道,“你就是周开?”
“正是弟子。”
“你可认识此女?”杨松指了指榻上的沈寒衣,“她是何人,与你又有何关系?她身上的魔气,非同小可。”
周开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答道:“回禀长老,这是晚辈的道侣,沈寒衣。乃是孤鸿殿弟子。至于她为何会受此重伤,弟子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孤鸿殿弟子?”杨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孤鸿殿劫渊谷相隔何止万里,孤鸿殿已灭,此女竟能一路寻来,这份情谊,着实令人动容。
他沉吟片刻,道:“孤鸿殿弟子?此女是如何安然横跨万里来到我劫渊谷?她身上的天魔气精纯至极,绝非寻常魔修所为,此事恐怕与天魔岭高层有关,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