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残躯所化的黑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缓缓渗入冻土。浅壑内,喘息声、压抑的呻吟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交织,比寒风更刺耳。
龙战于野和磐石脸上的黑气又深了一分,盘膝运功,试图逼出腐毒,但内力运转滞涩,收效甚微。【中毒】状态的debuff图标在他们状态栏里顽固地闪烁着。
【系统提示(仅读者可见):角色“龙战于野”、“磐石”中毒效果持续,生命值每秒-5,内力恢复速度-30%。】
云心月顾不上自身虚弱,先查看了段誉的情况。他手臂上的黑线在银针封锁下暂缓了蔓延,但皮肤下的血管已呈现出不祥的青黑色纹路,触手冰凉。
“邪能侵蚀已深入肌理,我的银针只能延缓,无法根除。”云心月声音发紧,她从药囊取出最后几颗【清心丹】,喂入段誉和龙、磐二人口中,希望能稍微压制毒性,但面对这混合了邪能的奇毒,药效如同杯水车薪。
钱多多瘫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瓶,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没了…什么都没了…最好的药刚才都用了…”
刺青薇薇调息片刻,恢复了一丝微薄内力,立刻协助云心月检查朱建军和虚竹。朱建军肩膀的黑气虽被段誉冒险引出一部分,不再疯狂吸收毒素,但那沉寂的邪能依旧盘踞深处,与剩余的崆峒毒素达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仿佛在蛰伏等待。虚竹则依旧昏迷,体温低得吓人,那偶尔无意识结出的半个手印,似乎是他本能在对抗着什么。
灰狼和影刃守在壑口,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黑暗。影刃的感知发挥到极致,片刻后,他低声道:“那‘呼唤’的感觉…更清晰了。不是一个,是很多…很杂乱…但都在缓慢靠近…方向…正是山腹深处。”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一个药人就让他们几乎团灭,若是很多…
“不能坐以待毙。”灰狼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孤狼般的狠厉,“必须趁现在还有一丝力气,离开这里,或者…找到源头拼命。”
“怎么走?”龙战于野咳出一口发黑的淤血,喘息道,“老夫子和虚竹兄弟昏迷,朱盟主情况不明,段公子也…我们都中了毒,内力十不存一,能走到哪去?外面可能全是那种鬼东西!”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着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努力调息的段誉,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一丝清明。那丝被逼出的北冥真气在他近乎枯竭的经脉中艰难运行,虽然微弱,却隐隐与侵入的邪能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对抗。更重要的是,方才冒险引导邪能的经历,让他对那能量的性质有了一丝模糊的感应。
“那呼唤…”段誉虚弱地开口,声音嘶哑,“…我感觉到了…不仅仅是吸引…更像是一种…共鸣和…牵引。虚竹二哥体内的某种力量,盟主体内的邪能,甚至我手臂里这点…都在被它吸引…但吸引的同时,似乎…也有排斥?”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描述着那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磁石的同极相斥,异极相吸…但更复杂…混乱…”
老夫子曾在半昏迷中提到的“同源之力,相引亦相斥”瞬间浮现在云心月脑海。
“段公子的意思是…”云心月眼中闪过一丝灵光,“这邪能并非铁板一块?它们之间也会相互排斥?甚至…可能互相吞噬?”
这个想法让众人一怔。
“若是如此…”刺青薇薇看向朱建军和段誉,“或许…或许可以设法让盟主体内那更强大的邪能,去‘吞噬’或者‘排斥’掉段公子手臂和龙大哥他们中的次级邪能毒素?”
但这想法同样冒险至极!一个控制不好,可能就是朱建军体内邪能彻底爆发,将所有人吞噬!
“需要…一个引子…或者…一个媒介…”段誉艰难地说道,目光看向了昏迷的虚竹,“二哥他…他的力量很奇特…似乎能…安抚…也能…刺激…那邪能…”
他想起了虚竹无意识结出的那个手印带来的瞬间凝滞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