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部统领握着短笛的手微微颤抖。她说得没错,这几日已有三部弟子私自离宫,库房的疗伤药也快耗尽了。“雪莲是宫主炼药的根基,不可能给你。”她嘴上强硬,眼神却有些动摇,“但你若能帮我们解决一个麻烦,我可以偷着给你半朵。”
“什么麻烦?”
“冰洞里的‘雪蛛’。”兰部统领指向瑶池深处,那里有座半埋在冰下的宫殿,“前几日雪蛛冲破封印,咬死了我们七个姐妹。它的毒囊能解寒炎符的毒,可我们没人敢靠近。如果你能取来毒囊,我就带你去采雪莲。”
朱建军看向那座冰宫,宫门处结着层暗红色的冰,像是凝固的血。他握紧冰魄剑,剑上的墨绿冰晶突然亮了亮——那是毒炁在感应同类。“带路。”
冰宫深处比寒玉冰窟更冷,地面铺着层厚厚的白绒,踩上去悄无声息。朱建军借着冰魄剑的蓝光,看见角落里趴着个拳头大的蜘蛛,通体雪白,八只眼睛却泛着血红,正啃食着半截白衣袖子。
“就是它!”兰部统领躲在石柱后,“它的丝能冻住内力,小心!”
雪蛛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抬头,喷出一团白丝。朱建军挥剑斩断,丝团落在地上,瞬间化作层薄冰。他突然想起北冥残篇里的注解:“毒煞喜寒,遇阳则躁”,于是运转体内毒炁,故意让一丝墨绿气流顺着剑尖溢出。
雪蛛嗅到气息,竟兴奋地发出“吱吱”声,八只脚蹬地,像道白箭射来。朱建军侧身避开,同时将冰魄剑刺入地面,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在雪蛛周围凝成个冰圈。雪蛛在圈里疯狂冲撞,却被冰圈上的毒炁烫得连连后退。
“就是现在!”朱建军猛地抽出断剑,北冥吸劲爆发,将雪蛛硬生生吸到掌心。他左手按住蛛背,毒炁顺着指尖注入,雪蛛挣扎了片刻,身体渐渐干瘪,最终化作一颗黑亮的毒囊。
兰部统领看得目瞪口呆。这雪蛛是灵鹫宫养了三十年的毒物,竟被他如此轻易制服!
半个时辰后,朱建军握着半朵雪莲走出瑶池。花瓣上还沾着冰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兰部统领站在冰崖边,扔给他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冰蚕膏’,能暂时压制你手上的寒炎符余毒。记住,别再来灵鹫宫了。”
朱建军接过瓷瓶,转身踏上雪橇。风雪里,他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短笛的声音,这次的调子不再凌厉,倒像是在送别。
寒玉冰窟内,云心月正靠在寒玉台上咳嗽,手帕上的猩红越来越深。铁骨铮铮在洞口来回踱步,钱多多则用算盘珠子给她算着时辰:“按脚程,盟主这时候该到瑶池了...希望别遇上灵鹫宫的硬茬子...”
突然,洞口的风雪被一股熟悉的气息拨开。朱建军掀开门帘走进来,怀里揣着个保温的皮囊,里面的雪莲还带着余温。“我回来了。”他笑着走向云心月,嘴角却溢出一丝淡紫的血——寒炎符的余毒,终究还是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