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让这条根须的攻击轨迹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偏差!
“噗嗤!”
根须擦着磐石的腿甲掠过,狠狠扎进了他脚边的城墙砖石!碎石飞溅!
磐石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怒吼一声,全身青黑毒斑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芒!他竟不顾自身毒气反噬,将体内残存的、混杂了剧毒与金刚内力的狂暴力量,狠狠灌注到巨盾之中!
“金刚怒目·镇!”
巨盾表面残留的裂痕瞬间被暗绿光芒填满,整个盾牌仿佛化为一座燃烧着毒焰的小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砸向地面那几条破土而出的根须!
“轰!咔嚓!”
地面剧震!狂暴的力量混合着剧毒的侵蚀,瞬间将几条根须砸得粉碎!墨绿色的毒液如同喷泉般溅射!磐石自身也如遭重击,魁梧的身躯向后踉跄数步,轰然单膝跪地!巨盾深深插入地面,他全身的毒斑疯狂蠕动,暗芒急剧闪烁后迅速黯淡,一口比之前更黑、更粘稠的毒血狂喷而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
“磐石大哥!”龙战于野和小灿灿趁机斩断缠斗的根须,扑到他身边。
毒雾深处,那巨大的阴影发出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反噬。新一波的魔物攻势明显减弱,变得更加混乱无序。
“影刃!那东西…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龙战于野看着那混乱的魔潮,又看看磐石身上急速黯淡的毒斑,对着玉符吼道,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药堂临时救治点。
朱建军胸膛伤口的墨绿色光芒缓缓收敛,体表皲裂缝隙中的微光也消失不见。那缕自发旋转的北冥真气似乎壮大了一丝丝,颜色变得更加深邃,隐隐带上了极淡的墨绿纹路,但依旧牢牢守护着心脉。他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变从未发生。
帐篷内,符箓包裹的邪毒核心残片也平静下来,绿芒黯淡,似乎消耗巨大。老夫子和虾仁小娘君压力骤减,两人都累得脸色发白,汗水浸透道袍。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虾仁小娘君心有余悸地看向药桶。
“盟主体内的北冥真气…”老夫子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朱建军,“似乎…在吞噬那邪毒核心和战场逸散的毒怨之气?但这怎么可能?北冥神功虽能吸人内力,却从未听闻能吞噬如此邪异剧毒…”
“成功了?还是…更糟了?”钱多多瘫坐在地,看着朱建军胸口暂时平复的伤口,又看看自己配置的剧毒药液,脸上毫无喜色,只有深深的困惑和后怕。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朱建军体内的气机变得极其诡异,仿佛一个深不见底、却燃烧着毒火的漩涡。
云锦双手依旧按在药桶边缘,持续输出着真气,脸色苍白如雪。她清晰地感应到了朱建军体内那股一闪而逝的、冰冷而贪婪的吸力。那不是她熟悉的盟主的气息,更像是一种源自绝境深渊的、本能的掠夺。她看着朱建军焦黑平静的面容,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东水门…暂时守住了。”军魂从传讯玉符中收到信息,声音干涩地汇报,“磐石副盟主…毒气攻心,生命垂危!魔物暂时退却,但毒雾未散,那阴影仍在!”
帐篷内一片死寂。东水门的危机暂缓,是用磐石的生命和盟主身上发生的未知异变换来的。邪毒的阴影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诡谲莫测。焦土之上,残躯铸就的壁垒已濒临崩塌,而深埋的毒火,却在盟主的体内,悄然点燃了第一缕无法预知未来的火种。
残躯为薪,毒火初燃。前路,是涅盘重生,还是彻底沉沦?无人知晓。只有那面插在东水门缺口处、布满裂痕与毒血的巨盾,在夜风中呜咽,如同垂死巨兽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