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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变卖家产贷款只为充值(1 / 2)

冰冷的数字在朱建军的视网膜上跳动,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精确。办公室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午后的阳光,只留下几盏惨白的顶灯,将他埋头在巨大办公桌后的身影,投射成一片凝固的、孤绝的暗影。那份由三家顶级评估机构联合出具的资产报告,此刻就摊开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像一张摊开的病危通知书。每一页翻动,都发出轻微却刺耳的“沙沙”声,如同死神在耳畔低语。

房产、豪车、名表、艺术收藏、公司股权……每一项后面跟着的评估价值,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神经末梢。这些曾是他半生奋斗的勋章,是他跻身这个圈子最显赫阶层的通行证,如今,却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功能——兑换成现金。

他拿起笔,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在报告扉页“授权同意变卖”的签名栏里,用力划下自己的名字——朱建军。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深深的刻痕。窗外,城市巨大的喧嚣被隔绝,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汲取着最后的勇气。

门被无声地推开。王磊,他合作了十五年的首席财务官,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脸上是连日操劳的灰败和无法掩饰的忧惧。他手里拿着一份更厚的文件,封面上“极限融资方案”几个黑体字,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危险气息。

“朱总,”王磊的声音干涩,“所有…所有能想到的渠道,都在这儿了。”他将文件放在那份资产报告旁边,动作轻得像放下一块烧红的烙铁。“银行那边…已经是最大风险敞口了,再追加,需要您个人无限连带担保,还有您父亲名下的那两套老房子做抵押。另外,李总、张总他们几个私人金主的钱,利息…高的离谱,而且时间卡得很死,一旦……”

王磊没再说下去,但办公室里弥漫的窒息感已经替他补充了答案:一旦失败,万劫不复。

朱建军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份融资方案冰冷的封面,目光停留在那些天文数字般的借款金额和同样令人心惊肉跳的利率上。他没有看王磊,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某个遥远而血腥的战场。

“签。”他只吐出一个字,清晰,冷硬,不容置疑。随即,他拿起另一支笔,在那份同样沉重的融资文件上,再次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他身体向后,重重靠进宽大的椅背里,闭上眼睛,眉宇间刻着一条深深的竖纹,那是重压之下山峦般的疲惫和决绝。“去办吧。”

王磊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拿起两份文件,脚步蹒跚地退了出去。门轻轻合上,留下朱建军独自一人,面对着空旷办公室里的死寂。墙上价值不菲的现代艺术画作,此刻看去,只像一张张苍白嘲讽的脸。

风暴,在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已然酝酿成型,正以无可阻挡之势,扑向他在这个城市里最亲近的那些人。

“疯了!朱建军你是彻底疯魔了!” 父亲朱国栋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别墅挑高的天花板。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儿子,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那是我们朱家三代人的根基!是你妈和我一辈子的血汗!你…你连你爷爷留下的那点念想都要卖掉?那是要留给孙子的!”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身体佝偻下去。

母亲李秀芬早已泣不成声,死死攥着朱建军的衣袖,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建军啊…我的儿啊…你听妈一句劝…收手吧!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眼泪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汹涌而下,砸在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是不是外面有人逼你啊?你跟妈说!妈拼了这条老命也护着你!”

朱建军挺直了脊背,像一根被狂风吹弯却不肯折断的钢梁。他任由母亲摇晃,目光沉静地迎视着父亲喷火的双眼。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将璀璨的光投射下来,却丝毫无法驱散这角落里的阴霾。空气里弥漫着绝望和浓重的药味。

“爸,妈,”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稳定,每一个字都像从磐石中凿出,“没人逼我。是市场在逼我们,时代在逼我们。守着这些房子、这些古董,它们不会下崽。朱氏现在就是一条搁浅的船,等着海水退去,就是死路一条。”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变卖,抵押,借贷…是最后一点燃料,把船推回海里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在岸上,只有晒成鱼干。”

“生机?”朱国栋猛地一拍茶几,上面的紫砂茶具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你这是把全家老小都绑在你那条破船上往火坑里跳!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什么狗屁战略!都是赌徒的借口!”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建军的手指像风中枯枝,“你要敢签那个抵押老房子的字,我…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瞬间压垮了他,这位曾经在商场上也叱咤风云的老人,身体晃了晃,竟“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朝着朱建军的方向跪了下去!

“老头子!”李秀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过去想搀扶。

朱建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一瞬。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一把架住父亲下沉的身体。父亲的重量压在他的手臂上,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钧。他看着父亲灰败绝望的脸,看着母亲哭得几乎晕厥的模样,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将那股翻腾的气血压了回去。扶着父亲的手臂,肌肉贲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放松。

“爸,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强行将父亲搀扶起来,安置在沙发上。他蹲下身,平视着父亲浑浊而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们看到的,是倾家荡产,是流落街头。而我看到的,是唯一还能让我们活下去的战场。” 他站起身,不再看父母悲痛欲绝的脸,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又长又孤绝。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屋内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

风暴并未平息,只是转移了战场。

“老朱,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二十年有了吧?” 周明远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朱建军感到寒意。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喧嚣的酒吧。

“二十三年。”朱建军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却冰冷如铁的城市森林。窗外霓虹闪烁,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二十三年…”周明远重复了一遍,语气陡然拔高,透出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二十三年的交情,在你眼里就他妈值你赌桌上的一把梭哈?朱建军,我告诉你,你抵押给我的那笔钱,是我留着养老和给孩子读书的!不是给你填那个无底洞的!你现在收手,把钱还回来,我们还是兄弟!你要是执迷不悟…”

周明远的声音陡然顿住,话筒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再开口时,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朱建军,你要真敢把我这笔钱也砸进去,那咱们…兄弟情分就到头了。我周明远,就当这辈子从没认识过你这个人!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