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徐桓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徐桓不愿意下去。
可架不住宋沛雅一直哭哭啼啼的。
他心一软,走到岑葳蕤面前。
“哦呦……啧啧啧……怎么这么严重啊,你都这样了,不好好在家养着,还要来海选,你手不要啦,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比赛重要?”
老太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拿出纸巾给徐桓擦手臂上渗出的黑血。
老太太的关心让徐桓忍不住鼻头一酸。
眼泪不争气地滴落在老太太的手背上。
徐桓的反应被岑葳蕤看在眼里,她叹了口气。
显然,徐桓来参赛,多半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类似这样的情况,她每年都要遇到几个。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太多。
她都产生抗体了。
不用问,肯定是家里人的原因。
“你妈妈的电话告诉我,我给她打电话,受这么严重还要孩子来参赛,我倒要问问,她这个当家长的是怎么想的!”
徐桓的委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
在老太太的引导下,顿时泄洪。
止都止不住。
“谢谢老师……我还能坚持……”
“挖槽!”
“这老太太别看个儿不高,挺仁义啊。”
站在场馆最后一排的瘦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一旁的胖子哭鸡尿嚎,“想当初我发高烧就想请个假,人都快嘎了俺妈也不让我休息,说不管怎么样,爬也要爬到学校里去……”
“我之前拉肚子,俺爸给我灌了三包蒙脱石粉……”
“你这算什么,我有次阑尾炎犯了,疼得都快死了,医生让开刀,俺爹非让打点滴,还不让在医院挂,给我送教室挂了!”
在场的很多人因为胖子一句话产生共鸣。
“怪不得都想去清北,原来那里的老师真把我们当人看啊,搞得我也想去了……”
“滚一边子去吧,就你那点分还不如我滋泡尿高,得了吧。”
现场爆发出的哄笑,引起岑葳蕤的注意。
她转过头时,众人立马识趣地闭上嘴。
下意识里就要出口方向挤。
“怎么,我老太太有那么恐怖吗,想看就看呗,都进来吧,别再把人挤成薯片,老太太我可没钱赔。”
岑葳蕤一番话,再度让众人吃惊。
众人面面相觑。
“我哩乖,我耳朵好像出现幻听了。”
“她让咱进去,好像是。”
“咋可能,你指定幻听了。”
这时,江疏干咳一声。
“没听见岑老师说的吗,让你们都进来,别鬼鬼祟祟的。”
众人一听,江疏既然都这么说了。
那还说啥了。
进呗那就。
哥俩笑嘻嘻地挤到了江疏身边。
还有人掉头出去喊其他人也进来。
很快,慕名而来的学生相继进入。
岑葳蕤点了点头,对徐桓说道:
“鉴于你有伤,我给你个待定,回去跟你家里人说,等什么时候手好了,去美院找我,我亲自接待,再弹一次给我听。”
徐桓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
有岑葳蕤这句话,他回家既能交差,又不至于挨骂,甚至还会得到母亲的夸奖。
老太太帮他把后手全铺好了。
“你弹的不错,我很看好你,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手养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赶紧去医院吧。”
“谢谢……老师……”
徐桓放下衣袖,再次深鞠一躬。
只是这次,他是真心的。
随着徐桓的背影消失在出口处。
宋沛雅再无顾忌。
她狞笑一声。
抬手指向角落里的江疏,恶狠狠道:
“岑老师,就是他,就是江疏把徐桓的手臂给打断的,而且我怀疑他是故意的,就这种内心阴暗的问题学生,根本不配和我一起比赛,我建议,现在就让他离开这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