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星光剑气,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瞬间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气囚笼,将他和他那团血雾,死死地困在其中。
赵括的遁术,撞在剑气囚笼之上,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紧接着,那数十颗星辰,化作了数十柄星光长剑,悬浮在他的头顶。
每一柄剑的剑尖,都对准了他的识海。
“既然你对神魂这么感兴趣,”凌云溪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那便让你看个够。”
话音刚落,那数十柄星光长剑,同时向下一沉。
它们没有刺入赵括的肉身,而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头骨,没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赵括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的识海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数十柄由最纯粹剑意构成的长剑,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疯狂地劈砍、搅动。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寸寸地凌迟、切割、碾碎。
那些他辛苦炼化,用来吞噬别人神魂的“魂煞”,在这些霸道无匹的剑意面前,连哀嚎都发不出来,便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他看到了自己神魂深处,那些被他吞噬的、充满怨毒的灵魂碎片,在剑光的照耀下,一一解脱,对着他发出无声的嘲笑。
这是最极致的痛苦,是源自灵魂层面的酷刑。
赵括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双手抱着头,用指甲在自己的脸上、头皮上,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却无法减轻那来自灵魂深处的万分之一的痛楚。
最终,他的惨叫声渐渐微弱,身体停止了抽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的金丹未碎,修为尚在。
但他的神魂,他的道心,已经在这场酷刑中,被彻底摧毁。
从今往后,他只是一个拥有金丹修为的,白痴。
最后,只剩下石猛一人。
他看着一个被废去修为,一个变成白痴的同伴,这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此刻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扔掉了手中的巨斧,那柄陪伴他多年的法宝,“当啷”一声掉在虚空中。
他跪了下来,对着凌云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求饶已经没有用了。
凌云溪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你想要我的战宠,还想敲碎我的骨头?”
石猛身体一僵,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他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挤压而来。
他周围的星辰,开始向他聚拢。
那些星辰没有攻击他,只是将他包围,然后,不断地,缩小包围圈。
那股由亿万剑意汇聚而成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
石猛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块正在合拢的大陆板块夹在中间,他的骨骼在呻吟,他的肌肉在颤抖,他的金丹在哀鸣。
他引以为傲的肉身,他那堪比法宝的强横体魄,在这股纯粹的、无处不在的压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他想反抗,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想咆哮,却连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只能跪在那里,承受着这无休止的、不断递增的碾压。
“咔嚓……”
一声轻响,从他膝盖处传来。
是他引以为傲的、金丹期修士的膝盖骨,在这恐怖的压力下,被硬生生地,压碎了。
“啊!”
剧痛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这只是开始。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从他身体各处,接二连三地响起。
从脚踝,到小腿,到大腿,再到脊椎……
他没有被一剑杀死,却在承受着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的折磨。
最终,当那股压力攀升到顶点的瞬间,石猛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他全身的骨头,已经寸寸碎裂。
一个以力量和肉身强横着称的万兽门天才,就这么,变成了一个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的,废人。
至此,三位不可一世的阴谋者,一个修为尽废,一个沦为白痴,一个全身骨碎。
凌云溪看着这三件“作品”,缓缓收起了星痕剑。
她身后的那片浩瀚星空,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下一刻,光影变幻。
观海台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水镜中的画面一阵模糊。
紧接着,三道人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幻海心牢中,传送了出来,狼狈地摔在演武场的中央。
正是石猛、赵括、和王野。
王野,苍老得如同百岁老翁,眼神空洞,瘫在地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别杀我”。
赵括,双眼翻白,口角流涎,痴痴傻傻地笑着,像个三岁的孩童。
石猛,则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肉,趴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道目光,汇聚在那三具凄惨无比的“尸体”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
紧接着,另一道身影,也缓缓地,从光芒中走出。
依旧是那身灰色的兜帽长袍,身姿挺拔,气息平稳,仿佛只是进去散了个步。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站在那三个废人旁边,如同地狱归来的审判官。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观海台。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洪亮,带着压抑不住怒火的声音,从苏家所在的最高阁楼之上,如同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天星宗,凌飞雪!”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