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贵客已经到。”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文钱刚离开亭子,那个背对着谢澜的人缓缓转身。
见到他的时候,对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谢大人,好久不见,从北境回来后,约莫半个月了吧!”
对方话中带着愉悦,但细细听来,夹杂着遗憾。
相比王者古的淡然,谢澜神色有一瞬间的失态,短短半个月,原先还意气风发的王大人,此刻犹如枯槁,周身萦绕着死气。
“王大人,您这是?”
谢澜这双瞪圆的眼,震惊的瞳孔,王者古尽收眼底。
他一手扶着栏杆站正,步履蹒跚向谢澜靠近,每每走出一步,谢澜就心惊一次。
他伸出手,打算扶着王者古,可偏王者古拒绝,“谢大人,某还未到那般,无需担心。”
说话已然喘着气,谢澜望着对方坚定的眼,手慢慢放下。
知道王者古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尊严。
明明时间不算太长,但谢澜却觉着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的心率都飙升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坐下来的王者古已然满头大汗,身形消瘦的他喘着粗气。
见谢澜还呆愣愣站在原地,王者古拉长声喊道:“谢大人,还愣着做甚,快快入座,某特意留了上好的佳酿,为的就是同你对饮。”
自认为扯着嗓子喊,但在谢澜听来,这声一点都不宏伟,也没有力道。
他应道:“是,王大人的佳酿,晚生可得好好品品。”
在王者古对面坐下的谢澜,扫了眼前头四方桌子上摆着的吃食,都是些下酒的,还有一壶白瓷酒壶。
“某已经恢复白身,谢大人往后称呼某为临春兄即可。”
临春是王者古的字,进入官场多年,已然尘封多年。
如今再度提起,倒是想到了年少书院里头的一幕幕,当真让人怀念。
“临春兄。”,谢澜叫了对面一声,对面的王者古面含微笑应下,谢澜眼睛一转再度开口:“不过您也无需大人大人地称呼晚生,晚生字临川,咱们倒是有缘,字只差一字,您唤晚生临川即可。”
“临川,临春,妙哉妙哉。”
王者古周身的死气都淡了不少。
对方边笑边抖着手给谢澜和自己倒酒,谢澜不忍,他从王者古手上接过酒杯,在对方开口前,一脸不赞同说道:“难道临春兄还跟为弟计较这些?”
这话出口,王者古自然是没有再度坚持,他时日不多,能得到算是知己的照顾,何必逞强,接受就是。
一口清酒入喉,确实如同王者古所说,是佳酿,酒香醇厚,但不辣口,比其它号称是名酒的味道要重。
本来谢澜该高兴能喝到这么好的酒,该细细品尝,但见到对面人的时候,这种心思歇下,他此刻,相比享受,显然更为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