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强硬的人比不上动作强硬的人。
花娘刚起身,还未站稳,谢澜动手的功夫,对方直接跌坐回软垫上。
她的神色带着慌乱,原本张开的嘴应当会惊吓出声,但偏偏只是张开,没有任何声响。
一双眼里头,都是复杂,带着收不住的慌乱。
“谢大人,您这是作甚?”
花娘转头看向手臂上的桎梏,挣扎着想要让谢澜松开。
只是她的力道终究是不如男子。
“花娘子,本公子也不问旁的,就只问浮月,你应当知道,什么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脸上的皮笑肉不笑,活脱脱衬托成了那地狱爬回的恶魔,令人心里发毛。
花娘偷摸咽下一口口水,手里的帕子脱落,掉到地上,没有掀起波澜。
“谢大人,您想知道什么?”
无声的对峙当中,最终谢澜占据心理战制高点。
“花娘子,你别紧张。”,谢澜满意地松开花娘的手臂,他重新坐正,又拿过干净的杯子,给这位姑娘倒上了杯酒,“来,花娘子喝杯酒,方才是某的不对,还请您别怪罪。”
亲眼见到人抖着手,拿起酒杯,谢澜有些反思,刚刚是不是太过?
“奴家同浮月算是一批进入明月馆的,两人虽不熟悉,但也算同病相怜,都是被厌弃的孩子,来到了肮脏的地,只是,奴家比他幸运,奴家幼时,并不算出挑。”
一句话,便将两人未来的发展道出,来到这烟花之地,出挑倒是成了催命符。
“约莫十年前,具体时间已经记得不太清,奴家被安排做些打杂活计,见到了贵人来明月馆挑人,这浮月还有好些明眸皓齿的小哥儿,小姐儿都被挑了去。”
花娘说着说着,从桌上倒了杯酒,随即一饮而尽。
一开始,浮月他们还会回楼里,花娘偷摸去看过,被挑选走的人,看着并没有多好。
私底下,不少人都在说,这些人,怕是没有一个好活。
后来,那些人便鲜少出现在楼里,时间越来越久,花娘以为,他们都已经被卖到各处,或者是已经死了。
“这些人被挑走之后,一开始还有消息,后头好似在封都消失一般,没想到,不过一年,浮月突然又被带了回来,当然,只他一人。”
花娘像是陷入了记忆的深处。
不算豪华的后院里头,她手上端着木盆,透过纱窗,看到房间内,那个叫做浮月的哥儿,他的那双眼睛,里头的漆黑,差点让她喘不过气。
“后来,随着浮月越来越大,慢慢到可以接客的年纪,楼里的妈妈说,浮月身子特殊,同他快活一夜,能延年益寿,说是浮月经受过药理调理过身子,总之,浮月的名气打了出去,同星月一起,成了这明月馆的头牌。”
花娘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并没有羡慕,相比羡慕,更多的是唏嘘。
“谢大人,您说,在这花楼里头,是成为头牌好,还是像花娘这般,平平无奇强?”
花娘的这双眼,里头的认真,让谢澜不知道该如何回。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好,或许,两者都不好。
沉默,是他目前所能给到的回答,眼神的躲避,是他目前所能给到的安慰。
花娘的脆弱,从对方脸上勉强的笑中能看出,对方不想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