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地位提升,面临的危险也越来越大。不断有刺客来袭,每次都险象环生。
腊月二十三祭灶那夜,萧彻的马车在朱雀街遭伏击。十二支弩箭穿透车厢,他踹开车底暗格滚入雪堆时,肩胛已嵌着半截毒箭。
\"佥事忍忍。\"裴九霄割开皮肉吸出毒血,碎冰混着黑血吐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梅,\"是南诏蛇毒,刺客来自滇王府。\"
萧彻咬碎齿间参片:\"滇王...看来海上的棋输了,要改走刺杀的路子。\"
话音未落,坊墙突然炸开火光。百姓惊叫四散中,数十名披着兽皮的死士扑来,刀尖淬着诡异的蓝光。
\"带佥事走!\"裴九霄反手掷出火药弹,硝烟里突然传来孩童啼哭——有个女娃吓得瘫在街心,眼看就要被火舌吞没。
萧彻猛地推开裴九霄,毒箭让他踉跄半步,却恰好将女娃护在身下。兽皮死士的弯刀劈向他后心时,一道银丝突然缠住刀锋。
\"东厂来迟了。\"阴柔嗓音自屋顶响起,绯衣太监们如血蝶掠入战局。为首的老太监扶起萧彻,指尖银针已扎入他穴位逼毒:\"殿下说,您若是死了,他就拆了滇王府盖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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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第七日,刺客竟混进太医署。
假太医的金针距萧彻太阳穴仅半寸时,被裴九霄用药杵击碎腕骨。搜查时发现此人耳后刺着双头蛇图腾——苗疆蛊师的标记。
\"滇王连巫蛊都请动了。\"裴九霄碾碎搜出的蛊虫,\"是否加派护卫?\"
萧彻却望向窗外枯枝:\"备马,去西山。\"
雪夜西山寺,主持引他们至藏经阁暗室。烛火点亮时,满墙皆是沿海势力图谱,细绳缠着玉珠串联起蛛网般的关联。
\"三年来四十七次刺杀,皆在此处。\"萧彻指尖划过代表滇王的黑玉珠,\"但真正想我死的,是海上断财路的那些人。\"
他忽然拽断黑玉珠的串联线:\"滇王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刀。\"
暗门吱呀开启,太子披着雪氅走进来,将一枚银牌放在案上:\"孤的暗卫今后随你调遣。但要记住——\"
殿下拾起那枚黑玉珠,掷入火盆燃起青烟:\"杀机终会化作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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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夜,滇王世子竟亲自登门送节礼。
锦盒开启时,淬毒的孔雀翎疾射而出。萧彻徒手攥住翎羽,鲜血顺腕间蟠龙玉佩滴落:\"世子可知,孔雀胆见血封喉?\"
世子僵笑:\"玩笑罢了...\"
\"那我也开个玩笑。\"萧彻突然掐住他咽喉,将剩余毒翎塞进他衣襟,\"听说滇南新开了银矿,殿下正愁军饷无处筹措。\"
三日后,滇王上表请献半数矿脉充作军资。捷报传回时,萧彻正在擦拭新领的御赐陌刀。刀身映出窗外新月,也映出裴九霄忧心忡忡的脸。
\"佥事是否太过冒险?\" \"他们越急,说明海路通得越顺。\"萧彻屈指弹刀,龙吟声惊起夜鸦,\"待新港建成,这些刺客...\"
刀尖挑起案上海图,正指向碧波万顷处:\"都会变成漕运史上的注脚。\"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凄厉鸦鸣。七八只黑鸦撞在窗纸上,扑棱着坠地而亡——羽翼间竟夹着细如牛毛的毒针。
\"退!\"萧彻一脚踹翻书案,楠木桌面瞬间扎满泛紫的银针。裴九霄挥刀劈开后窗,见院中老槐树上悬着数十个蚕茧般的黑囊,正随夜风渗出毒雾。
\"是苗疆的百蛊兜!\"他急退两步,\"雾沾肌肤即溃烂——\"
萧彻却反手扯下厅堂帷幔,浸入养着锦鲤的水缸。湿布蒙面时,他忽将陌刀掷向梁柱:\"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
刀锋斩落的瞬间,梁上飘下个赤足少女。银铃在踝间轻响,她指尖缠绕的丝线正连着那些毒囊。
\"滇王许我万金取你性命。\"少女笑语嫣然,\"但见君临危不乱,倒想换个赌约。\"
她抛来一枚蜡丸:\"若佥事敢服下这蛊,我便告诉你谁真正要海图。\"
裴九霄抢步欲拦,萧彻已捏碎蜡丸。蛊虫入喉的刹那,少女突然惨叫——她的心口钻出同样黑虫,竟是与宿主同命的子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