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动作,但那记耳光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游峰脸上。
游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脸上先是一麻,脑袋猛地一偏,紧接着尖锐的痛感就翻涌上来,半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他惊骇欲绝,体内的真气本能地疯狂运转,想要挣脱反击。然而,就在他真气提起的刹那,一股远比刚才爆炸更恐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他骤然合拢!
“呃……!”
游峰闷哼一声,浑身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瞬间封入琥珀的飞虫,别说动手,就连眨一下眼睛都变得无比艰难。那磅礴的力量不仅束缚了他的身体,甚至将他提起的真气都硬生生压回了丹田。
游峰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与游峰同样惊骇的还有孙铁命、韩成略等人。他们本想上前护卫,却在女子出手的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冰山般轰然压下,周身空气仿佛凝固,将他们死死禁锢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唯有眼珠在惊惧中剧烈转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锦袍女子莲步轻移,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说,谁派你来的?”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姑姑?
范离也是心头狂震,
刘项的姑姑!
那就是阿果的妈,也就是琼华!
他猛地回过神来,一定是刚发生爆炸后,琼华听到动静来到后院看到在场中只有三人,误以为三人交手,把游峰当敌人了,念及至此,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上前:“那个,阿姨误会!天大的误会,他是自己人。”
琼华将信将疑,目光转向刘项。
“姑姑?”小正太此时一脸懵逼,随即脸上涌出喜色:“你是琼华姑姑?”
琼华苦笑:“世上已无琼华,只有刘琼。”
忽然院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率先踏入后院的是梁夺,他一身戎装,手按剑柄,目光扫过全场眼见刘项与范离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转向刘琼。
贺长州也气喘吁吁地赶来,进院后一眼便瞥见那道风华绝世的身影,身形微微一怔,踉跄着上前几步,就要跪倒向那女子行礼:“臣,贺长州参见长公主。”
刘琼衣袖轻轻一拂,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托住了贺长州。她看着这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故臣,眼神微澜,但声音依旧平静:“贺大人,不必多礼。”
贺长州感受到那股力道,顺势直起身,恭谨道:“殿下,礼不可废。当年您出嫁之日,陛下曾携百官立于临安城楼之上,对万民昭告。”
他喉头微滚,一字一句如叩击金石:“陛下当日亲言:‘琼华乃朕之亲姊,今日远嫁,非为儿女私情,实为我大汉肩负社稷重任。此去护边境安稳、换邦交平和,于国有助,于民有恩,功在社稷。’”
他话音微顿,语气却愈发沉凝:“陛下更有明令:‘自今日起,凡我大汉臣民,见琼华殿下如见朕躬,皆须以礼相待、以敬奉之 —— 即便是朕,亦当如是!’”
“此等圣言,臣日夜铭记,不敢有半分懈怠。今日得睹殿下凤驾,重瞻故主风采,臣心中满腔激荡,唯有无尽感念。”
刘琼看着这位鬓角已染风霜的故臣,眼神中的清冷稍褪,掠过一丝复杂的感慨。她轻轻颔首,声音缓和了些许:
“贺大人,有心了。旧事不必再提,我今日此来,非是大汉公主,更非南晋皇后,我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看看我女儿,每天心心念念的人。”言罢,她的目光转向范离:“陈果回到南晋,每天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所以我来看看那个让我女儿茶饭不思的人。”
范离怔住,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阿果……她眼睛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