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桌前。
牢头努力撑开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那个本该被收拾的很惨的年轻人,正站在桌旁,笑吟吟看着他!
“你……!”
醉意瞬间被吓醒!牢头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拔腰间横刀。
范离并指如剑,一指戳在牢头胸口。
牢头浑身一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从椅子上滑落,瘫软在地。
范离俯身,从他腰间解下一串沉甸甸的钥匙,顺手抽出他腰间的佩刀。
范离拎着钥匙串,挨个打开牢门。里面关着的人一涌而出,看衣着打扮都是些富户。他们一看见被定住的公子,顿时炸开了锅。
“是程衙内!程知青的宝贝儿子!”
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向范离控诉:
“这畜生绑了我,勒索我家里拿钱!”
“宁州城的坏事都让他做绝了。”
“多少人被害得家破人亡……”
范离乐了:“行了,这货就交给你们处理,不过各位下手轻点,先别把他给弄死了,我还有点用!”
程公子眼睁睁看着那群人,红着眼咬着牙,一步步向他围拢过来。瞳孔因极度恐惧而骤缩,他想后退,身体却僵硬得像块石头,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断续的呜咽。
范离摘下墙壁上的一根火把,向沈长风道:“走,去看看程知青这些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二人举着火把,沿着山洞狭窄的通道向深处走去。火光跳跃,将二人的影子投在湿冷的石壁上,越往深处,空气中那股陈腐的霉味愈发浓重。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通道尽头,一道厚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铜锁,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
范离示意沈长风退后,自己深吸一口气,内力灌注刀身,猛然挥刀劈下,刀光闪过,“锵”的一声脆响,铜锁应声断开,“哐当”落地。
范离拉开门栓,一脚踹开铁门,门内景象让二人呼吸一窒。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石室,数百口硕大的樟木箱子层层堆叠,几乎触到洞顶。
范离把火把探入石室内,见无异常,这才走进石室,迫不及待地接连撬开几口箱子。火光下金灿灿白花花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金条和银锭,码放得整整齐齐,成色十足。
再打开旁边几口箱子,珍珠玛瑙、翡翠玉器……各种珍奇古玩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几箱封存完好的古籍字画,显然是程知青多年来巧取豪夺的不义之财。
沈长风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财富,倒抽一口凉气,声音有些发颤:“这……这得搜刮了多少百姓的血汗!这累累金银,哪一块不浸着宁州百姓的血泪?不知有多少人家被那程知青搞得家破人亡,冤屈难申!”
范离却全然没有听见沈长风的痛心之言。他正两眼发直地拿着一块沉甸甸的金锭,咧着嘴傻笑,口中喃喃自语。
“四六分账?老帅哥肯定不干,哎呀,实在不行,二八分也可以呀……我二,他八,人要知足,多少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