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还在懵逼的状态,尚未来得及反应,娘娘腔先不干了,手捏兰花指,语带哭腔:“赵爷,我们君再来对您,对细雨楼,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怠慢啊!每月的份子钱,那可是雷打不动,只多不少,您可别坑我们!”
赵瑾脑子里此刻彻底成了浆糊,三个六!这特么是我摇出来的?我怎么就欠了人家十五万七千两银子?这娘娘腔不是要给我兜底吗,怎么变卦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黄历上怎么说的来着?
恰在此时,娘娘腔的尖嗓精准补刀:“赵爷……人家前脚押了豹子,您抬手就给摇出来了……这豹子,真就这么好出吗?”
赵瑾猛地一哆嗦——我他妈要不是替你出头,能有这事?!手中核桃应声“哗啦”碎了一地!他瞪向娘娘腔,眼中暴怒与悲愤交织,几乎要喷出火来,喉咙里堵得死死的。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额角青筋“突突”狂跳。心中狐疑:这人妖,莫不是与人联手做了个局坑我?
“赵爷!赵爷!”范离那不识时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捻着手指,脸上笑容不变:“……细雨楼这么大一个帮会,您腿上拔根汗毛都能勒死我,肯定不会差我这点小钱。您看,我这银子?”
赵瑾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今日之局,赵某认栽!十五万七千两,我认!明日,细雨楼拿钱!”
“赵爷大气!认账就好!”范离笑容依旧,手指却轻轻敲着桌面,“我这人,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出了这个门,过了今天,谁还认识我?您是老江湖了,这其中的弯弯绕,比我懂!所以,咱还是今日账,今日了。”
赵瑾气得脸色由白转青,额上青筋再次暴起。
“这位朋友既然不放心……”娘娘腔捏着嗓子,眼珠滴溜一转,向赵瑾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赵爷!要不您就受点累,带他回细雨楼!当场把银子给他点清了!”
赵瑾瞬间心领神会——只要把这小子弄出赌场,到了自家地盘,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这主意不错!他脸上怒意稍敛,试探地看向范离:“朋友既然这般着急,那就……劳驾随我走一趟吧。”
“那敢情好!劳烦赵爷带路!”范离答应得干脆利落,回头招呼大汉:“大年,走,带你去吃大餐!”
丁大年闻听有吃的,双眼放光。
赵瑾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朝赌场外走去。娘娘腔赶紧小碎步跟上,心里盘算着自己输掉的那些银子能否顺道拿回来。
四人各怀心思踏出“君再来”大门,一股带着凉意的夜风扑面。街道两旁,酒楼茶肆高悬的灯笼将各色招牌映得流光溢彩。丝竹管弦、行令猜拳、歌女婉转的唱腔,从一扇扇敞开的窗户里流淌出来,交织成临安城繁华的夜曲。
赵瑾心中有气,盘算着如何炮制范离与那傻大个,闷头疾走。
范离自来熟地紧赶两步,几乎与赵瑾并肩,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哎,赵爷这么大的家业,手底下得有多少兄弟跟着您吃饭啊?”
赵瑾懒得理会,鼻腔里只挤出一声冷哼,脚下更快。
后面的娘娘腔立刻尖声接口:“朋友!这话算你问着了!”他扬着丝帕:“咱细雨楼,在这临安城跺跺脚,四城都得乱颤!赵爷手底下,八百多号能打能杀的兄弟!个个都是嗷嗷叫的好汉,哪个犄角旮旯,不得给咱几分薄面?……是吧赵爷!”他边说边偷瞄赵瑾脸色。
赵瑾狠狠瞪了他一眼,娘娘腔脖子一缩,立刻噤若寒蝉。
范离又笑嘻嘻转向赵瑾:“这细雨楼除了收收份子钱,平常还做些啥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