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剑光轨迹骤然停滞,仿佛被无形之刃斩断!棋子炸裂,粉尘四散,如绽开一朵洁白的花。
萧晨只觉剑身又是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灰袍人这手神乎其技的暗器功夫,令他心底寒气直冒。未及细想,又一枚棋子已破空而至!萧晨身形急晃,斜跨一步试图闪避。
岂料那棋子竟在空中诡异地划出一道弧线,如影随形!萧晨脚步未稳,劲风已逼至身前,只得挥剑再挡,铁剑撩起一片青色光幕。
啪!
脆响再起,白雾在青光上爆开。萧晨闷哼一声,踉跄再退一步。
破空之声连绵不绝!射来的棋子或快或慢,划出一道道刁钻的弧线,竟似算准了他每一步闪避的方位,妙至毫巅!
啪!啪!啪……
清脆的爆裂声接连响起,一团团尘雾次第绽放,如同青色藤蔓上骤然盛开的美艳而短暂的花朵。
每挡下一枚棋子,萧晨便被震退一步。连退十余步后,他惊觉自己竟已退回最初站立之处!
冷汗瞬间浸透萧晨的后背。对方这神鬼莫测的暗器功夫,简直闻所未闻!他死死盯住灰袍人,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一个令人胆寒的名字骤然浮现!
“黑白子!”他脱口惊呼。
就在萧晨被黑白子棋子逼退、惊骇莫名之际,广阔的战场上,厮杀已渐入尾声。枯草已被大片的鲜血染成暗红。陈渔一方的铁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对面的两千骑兵,此刻也仅剩不足五百残兵。
初时,他们见对方区区五百人,只道是手到擒来的碾压之局。然而甫一交锋,才知踢上了何等坚硬的铁板!这五百铁卫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如猛虎屠狼般将他们无情碾压。
崩溃,终于无可避免地发生了。当死亡的恐惧压倒了所有理由——无论是信仰、利益还是胁迫——求生的本能便占了上风。有人率先调转马头,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残存的骑兵们拼命鞭打着坐骑,只想逃离这片修罗场。
勇气一旦溃散,败局便如山倒。
喊杀声渐渐稀落,终至平息。如同悲怆的乐曲奏至终章,只余下死寂的余韵在原野上沉重地回荡……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黑白子依旧歪着脑袋,梗着脖子,斜睨着惊魂未定的萧晨,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萧晨既已认出眼前是凶名赫赫的黑白子,哪敢再有半分停留?他双足发力,身形如大鸟般倒掠而出,几个起落便稳稳落在一匹无主战马上。
马鞭狠狠抽下,战马嘶鸣着发足狂奔,绝尘而去。
黑白子负手而立,毫无追赶之意,只目送那一人一马消失在旷野尽头。
陈渔这才走到黑白子近前,深深一礼:“晚辈陈渔,多谢黑白子前辈救命之恩!”
黑白子一双三角眼上下扫视陈渔,啧啧道:“小女娃子,长得倒是不赖。”
陈渔只当他性格如此,并未在意,脸上微红,轻声道:“前辈谬赞,陈渔愧不敢当。”
黑白子嘿嘿一笑,道:“你相好的让我给你捎个话:北边天冷,让你记得穿鞋!”
那“坏人”的影子瞬间又闯入陈渔脑海,她顿时银牙暗咬,一股羞恼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