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怀文身边一名侍卫行事机敏,忙上前道:“我等奉了曾尚书命,迎礼乐坊人回府助宴,可有不妥?”
范离道:“我记得太常寺隶属礼部,你却奉了户部尚书之命来带人,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若是礼部高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那侍卫也是一愣,没想到他抬出曾深居然还是没镇住场面。
曾怀文反应过来,对着范离咬牙道:“若是高大人同意此事呢?”
范离摊了摊手道:“那我自然没有话说。”
曾怀文对着一名侍卫附耳低语几句,那名侍卫转身应命而去。
范离耳力极好,曾怀文与那名侍卫低语一字不落听在耳中,曾怀文说:你去禀告殿下,说人已经找到,现在太常寺礼乐坊,由殿下出面,去高大人那里讨一份手谕,让礼乐坊放人。
范离低头思索半晌,联想起刚刚来时,郭安良的那句话,“此事牵扯兵部张实固”,心中豁然开朗。
昨天刚听刘项说在早朝上打架的情形,而且好像提到过有人参了张实固一本,说是有新科学子牵扯其中,想来这两派斗争已经波及到太常寺了。范离心中一动,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范离看着眼前的这二人,曾怀文趾高气扬,冯莫安站在门庭前寸步不让。心想:不过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一条狗腿子,心中有了计较,皇帝的两个儿子在较劲,自己莫要卷进去。
想到这儿,范离微微一笑对曾怀文道:“本官公务繁忙,就不陪你们在这闲扯了。” 说完一甩袖子径直走进太常寺,喊了声:“关门,谁也不许放进来。”
太常寺两扇大门砰的一声合上,严丝合缝。
曾怀文一时摸不清范离什么来路,站在门前气得睚眦欲裂,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范离听着身后的踹门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内廷,却见郭安良正端着杯茶,拿了本书摇头晃脑看得津津有味。
见范离进来,忙招呼一名小吏给范离看茶。
范离心说,这老东西,将官场看得透彻无比,真如泥鳅一般圆滑,看来能做上高位之人没一个善茬,于是打了个哈哈道:“郭大人的肚量真让卑职佩服。”
郭安良将手上的书卷置在桌上,用手指指了指天上,嘘声道:“得罪不起!”
范离道:“感谢大人刚刚对下官的提醒,要不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
郭安良知范离意有所指,想来是自己甩锅给他被这小子看出来了,心道看他年纪不大,竟然也练得跟老狐狸一般,于是有意试探一下,便道:“现在这年轻人,仗着家里有些势力,便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范大人莫与他一般见识。”
郭安良这话原本想诱导范离,以为他会高谈阔论一番。
范离那会上当,一副受教的姿态点头应道:“那是,那是,郭大人所言极是,日后下官一定向大人多加请教。”
见范离如此少年老成,回答得滴水不漏,郭安良心说:多了你这只小狐狸,日后朝廷上又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