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喝了口酒,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三问倒是真的,当时为了凝聚人心,但最后那句‘我会死在你们前面’的话自己绝对没说过,我特么疯了吧!没事咒自己死在别人前面。心中骂了句,这老骗子,真能忽悠。夹菜时发现所有盘子已经空了,丁大年正打着饱嗝看着自己,似有话要说。范离倍感无奈,起身对着店小二一通招手,回过头来发现房间内气氛好像不对,除了丁大年和阿果外,其余几人都似乎对他的这个举动表示不满,陈渔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二很快跑了过来。
范离心说敢瞪我,非好好宰你一顿,于是压低声音:“照着刚刚的酒菜再来一桌。”
小二应声去了,说书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先生让我们每家抽调一名劳力,当时,很多人都不满,以为是要服劳役,后来我们才明白,是误会先生了。
先生将抽调的人分作三批,一批巩固城防,一批开挖隧道,还有一批是往山上搬石头,先生把罗远道多年搜刮来的钱财都拿了出来,分发给去干活的人,每人五个大钱。所以我们都争着去抢这差事,记得当时,先生看了我一眼,给我安排了一个挖井的活计,我想破头颅也没明白,大战之前挖井何用?但是既然有钱拿,我也就没有多问。当时先生的这些举动没人能够理解。
很快,第一场仗就打开了,城墙之外,喊杀声震天,那时我们一个个都怕得要命,不停的相互询问,心惊胆颤的干着手上的差事……
直到战事结束,我的儿子跑过来跟我说:先生真神人也,堆在城墙上的石块全都派上了用场。击杀三千多敌军,而我军折损不足百人。如果不是我儿亲口告之,我断然不会相信……”
范离有些心虚,这个假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因为当时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人心。那一战有一千多名守军战死,平山城的守军大都没经历过战事,简直如一盘散沙,毫无对敌经验,幸好元人来的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但即便如此,在元人的强弓面前,那些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那也是他第一次经历真实的战争与死亡,当时整个平山郡人心慌慌,于是他封锁了真实消息。
说书人的声音又在酒楼里回荡……
“过了一夜,天还没亮,那些元兵又开始疯狂的攻城,听说他们射光了所有的箭,还企图用战马撞开城门。
听我儿说,元人是受了先生的羞辱。当时我也想不出先生是如何羞辱他们,使得那些元兵如此疯狂。后来我才知道,先生命人把城下元人的尸体剥得精光,用墨涂上‘元狗’二字。
很多人认为,这事做的有点伤风败俗。而先生对此的解释是:既然去侵略别人,就要有被别人羞辱的准备。我认为先生的话是有道理的……”
说书人有意将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要给别人留下时间来思考。不知何时,酒楼里一片安静,所有酒客包括伙计们都在侧耳倾听。
新的酒菜很快摆好,却是无人动筷,陈渔不知何时竟也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杯中的花雕。
蓝相子手把着酒坛,不停为自己斟酒。
环儿用两只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丁大年与范离二人自顾自地吃喝。
“没过几天,蒙罕带着三万大军前来,驻扎在城门外。接下来先生的举动更让我们不解,他将全城的耕牛征集在一起,百姓们当时都很疑惑,私下议论,两军对垒要耕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