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吗？谢谢李哥！”
说着，他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李清河也默默跟上。
院子里杂草半掩着些破旧物件，形状古怪，有的像是铁钩，有的似是铜管拼接而成，散落在墙角和柴堆旁。
李清河好奇地蹲下身打量。
“那些都是我以前当探子时用的东西，现在都坏了，没法再用了。”
小石在一旁解释道。
“嚯，这些东西还真没见过，长得稀奇古怪的。”
“哈哈，要是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还怎么探情报呢？”小石笑了笑，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
说完，他转身推开了屋门。
过了一会儿，李清河也走进屋里。
只见小石跪坐在堂屋中央，面前摆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奶奶，您看见了吗？我现在是正经的捌陆军战士了。”
“我在队伍里过得很好，战友们都很照顾我，您在天上就别担心了。”
“等仗打完了那天，我一定回来，好好给您办一场体面的仪式，让您安安心心地走。”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发颤，眼眶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
李清河走上前，单膝跪地，郑重地对着照片说道：
“老人家，您放心！小石这孩子有骨气、有胆识，进了咱们队伍，我们一定会把他带成顶呱呱的好兵！”
“到时候，您在那边也能闭眼安心了。”
小石抬起头，眼含热泪地看着李清河。
“谢谢你，李哥！”
“别谢我，这点事儿算啥。”
“你再陪奶奶说说话，我在外头等你。”
说罢，李清河起身走出屋子，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摸出一支烟，划了根火柴点燃。
夜风微凉，他望着屋顶上升起的一缕青烟，心中默念：
“唉……这年头，有多少孩子像小石一样，小小年纪就没了依靠。”
“要是天下太平，谁愿意背井离乡，提着脑袋过日子啊……”
半个时辰后，烟灰燃尽，小石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轻轻关上门，将锁扣合上。
“都交代好了吧？”李清河问。
“嗯。”小石点点头，声音虽轻，却很坚定。
“这下心里踏实了。”
“等胜利那天，我陪你一起，给奶奶补办一场仪式。”
“不，”小石摇头，“该说是狼山所有兄弟，一起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说到这儿，他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谢……谢谢李哥……”
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哈哈哈，行了啊，别像个孩子似的！”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记住了没？”
“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咱可不能松劲儿！”李清河拍了拍他的肩。
“嗯！”小石抹了把脸，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老屋，转身离去。
小石临走前又回头望了望，仿佛要把这座老宅的模样刻进心里。
他们再次踏上征程，在夜色中疾步前行。
“现在心结放下了吧？”李清河边走边说，“接下来的路更险，一点马虎不得。”
“放心吧李哥，我知道轻重。”
“那就好。
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军火基地？”
“大概半个时辰就够了。”
“这么快？我记得就算骑马也得大半天。”
“嘿嘿，我小时候常往这边跑，哪条沟、哪个坡我都熟。”
“你看咱刚才走的，全是别人看不见的小道，压根没人走。”
“这些都是我一点点试出来的，连鸟都不一定飞得比我熟。”
“那边湖面宽广，我小时候常在那一带转悠。”
“玩起来就忘了时辰，总被家里人念叨。”
“后来跑得多了，慢慢就踩出了一条只有我知道的小道。”
“厉害吧？嘿嘿，我这本事可不赖！”
小石咧嘴笑着，满脸得意。
“确实有两下子，难怪你对这儿熟门熟路的。”
李清河点点头，语气里带着赞许。
“咱们别耽搁了，趁早赶到君火基地附近，先摸清四周情况，再定下一步怎么走。”
两人加快脚步，在林间穿行。
小石在前头带路，时而钻过灌木，时而翻越山脊，路线曲折却极有章法。
李清河一路紧随，虽急于赶路，却被这些蜿蜒交错的小径绕得头脑发胀。
他不禁暗自佩服——在这片密林深处，竟能找出一条最省力又隐蔽的路径，小石的确不简单。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豁然开朗，两人终于踏出了林子。
“到了，你看那儿！”
小石抬手指向前方。
“总算出来了……这路绕得我脑袋都晕了。”
李清河扶着膝盖喘着气，一边抬头顺着小石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山，山顶赫然刻着“君火基地”四个大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