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擦了擦汗,语气平静。
“不过你为啥非得搬到这儿?刚才胡同不是挺合适?”
李云龙疑惑地问。
“你傻啊!胡同夹在两排房子中间,一旦炸了,火星四溅,整片街区都得烧起来!”
“那么多老百姓住着,出了事怎么办?难道长安街那场大火还没让你长记性?”
李清河语气严肃,眼神沉了几分。
李云龙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说实话,自打那天夜里以后,每次想到长安街的事,我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低头看着地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能……是因为药铺老板吧。”
李清河听了,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树影出神。
李云龙见状,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提起班长时的模样,心头一软,连忙开口宽慰:
“是啊,药铺老板那人实在,要不咱俩那天不去找他,说不定他的铺子还能保住。”
“不对。”李清河摇摇头,“不管我们去不去,那铺子迟早会烧。
他卖的是火药,歹人想闹大事,第一个就会盯上这种地方。”
“那是躲不过的。
我们能做的,就是揪出背后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看向李云龙,“而我们也做到了,不是吗?”
风轻轻吹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静静地坐着,疲惫中带着一丝释然。
过了一会儿,李清河缓缓起身,伸出手:
“好了,话说得差不多了,也该收尾了。”
“起来吧,还差最后一步。”
李云龙叹了口气,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李清河掏出火柴,在鞋底轻轻一划,火光跃起。
“你先进胡同等我,我怕你跑慢了,伤着。”
“成,我在那边等你。”
李云龙点点头,转身朝胡同走去。
等到李云龙身影消失在巷口,李清河盯着手中的火苗,默数三声——
“三……二……一!”
他将火柴靠近引线,火星瞬间窜起。
紧接着,他拔腿就往胡同方向狂奔。
就在他即将冲入巷口的刹那,身后轰然巨响,火光冲天而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火焰眨眼间就窜到了李清河身旁。
他猛地一跃,整个人迅速闪进了巷子深处。
紧接着,轰然巨响炸裂开来,林中的树木一棵接一棵地倒下,像是被无形巨手推倒的积木。
爆炸过后,天空被滚滚黑烟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焦土与木炭的气息。
“呼——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被火舌舔到!”
李清河拍了拍胸口,语气里还带着后怕。
“还是你机灵啊!幸亏听了你的提醒,不然这会儿怕是皮都要烤焦了。”
李云龙站在一旁,心有余悸地说道。
“再怎么说,您也是长辈了,这种险活儿,还是让我们年轻人冲在前头吧。”
李清河这话本是随口而出,可落在李云龙耳朵里,却像冬日里的一碗热汤,暖得人心发颤。
“嘿嘿嘿……”
李云龙没多说什么,只是挠了挠头,咧嘴笑了笑。
等到浓烟渐渐散去,有人影站在巷口朝林子里张望——原本整齐的树林如今乱作一团,断枝横斜,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前方半步。
“哈哈哈,好!这样一来,小路彻底堵死了,他们想偷偷摸过来,门都没有!”
李清河笑了两声,随即又轻叹一口气:“只可惜这些树了,好端端的,就这么毁了。”
“这年头,连人的命都轻如草芥,何况几棵树、几根草呢?”
李云龙望着废墟,低声感慨。
“是啊,只要仗还没打完,就会一直有人倒下,谁也逃不掉。”
李清河应和着,眼神沉了几分。
“接下来咋办?”
“你说呢?”
“既然井上认定我们会守在这儿防他,那咱们就干脆等他上门。”
“咱俩手里还有些干粮,撑个两三天没问题。
井上要动手,顶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所以,我们就在这城里猫着,静观其变。”
李清河话音刚落,李云龙便问:“那政委那边还会派人来支援吗?”
“到时候再说吧。”
“啊?啥意思?什么叫到时候再说?”
李清河没再回应,只是转过头望向远处,仿佛把问题丢进了风里。
与此同时,田中刚带着队伍返回基地。
“哥,我回来了。”
“情况如何?”
井上抬眼问道。
“不太顺利。”
井上眉头一挑,显然有些意外。
“哦?你可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地收拾对手,这次倒是破天荒地碰了钉子?”
“那个李清河,确实有真本事。”
“你是说他?”
“没错。
论功夫,我其实已经落了下风。
但当着那么多手下,总不能认输,只能临场周旋,最后才勉强收场,算是体面收工。”
田中如实相告。
“行了,我明白了。”
“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守在绿都城盯着我们?”
井上接着问。
“八成是。
临走时我还特意告诉他,你肯定会带人杀回去。”
“哈哈哈,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