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原本有些紧张，见状也慢慢松了口气。
“哦……那还好，我还真有点担心。”
老人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每隔一天，他们就要在半夜搞一次大搬运，一整晚车来车往，吵得人睡不着觉。”
“得折腾四个钟头上下，车轱辘压着青石板一路响到天亮。”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斗点上，烟火在昏暗里忽明忽暗。
“每次运完，天边都泛白了。”
李清河心中一动：“难怪刚才走过来，好多人家门窗紧闭，怕是都在屋里补觉。”
“行了，不打扰您了，多谢指点。”
道别之后，两人重新踏上长安街的石板路。
街头依旧喧闹，小贩吆喝着瓜果，孩子追打哭闹，狗在巷口乱吠。
若不是心头压着日军的影子，这地方倒也有几分烟火气。
“你刚才干啥非得否认是捌陆？不说不是更稳妥？”
李云龙边走边嘀咕。
“你傻啊！”李清河瞪他一眼，“你说你是捌陆，万一老头嘴快传出去，转眼就成了谣言。
曰本人耳朵灵得很，一听风声就得调兵围剿——到时候倒霉的是谁？光是你吗？这一条街的老百姓全得遭殃！”
李云龙挠挠头，讪笑两声：“哎哟，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嘛，我就是随口一说……嘿嘿。”
“哼，你要有带队伍这份心思的一半用在自己身上，早该提干当连长了。”
说完，李清河迈开步子往前走。
李云龙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喂！清河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我现在还不算优秀连长？”
李清河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背影。
“哎你别走啊！话说一半算什么本事，什么叫‘早该’？你给我说清楚！”
他一边喊一边追上去，两人拌着嘴，身影消失在街角人流中。
与此同时，刘玉祥政委带着张阳、高明生等人也摸到了些新线索，当即决定赶回去与李清河汇合。
中午时分，几人在一家小饭馆碰头，边吃边议。
“看来今儿大家都有收获。”
刘玉祥夹了一筷子菜，笑着开口。
“那就一个个说说，接下来怎么安排。”
“先听李清河这边的情况。”
“好。”李清河放下碗，站起身来。
“今天我和李连长去了长安街实地查看，发现日军运送物资基本走固定时间——下午从街口进来，期间封锁道路，不允许任何人通行。”
“下午运？”
“对。
因为上午他们在仓库装货，准备车辆，所以下午才出动车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他们每隔一天才在深夜进行大规模运输，也就是说，当天一整天都没有车进出，要等到后半夜才会行动。”
“后半夜？为什么要隔一天一次，还专挑这个时间？”
刘玉祥政委皱起眉头，满脸不解。
“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就这些，再往深处还没摸清楚。”
“报告完毕！”
刘玉祥朝李清河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接下来，请张阳同志讲一讲今天侦查到的情报。”
张阳站起身，声音沉稳地开口：
“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那些运输车在进入长安街前，总会停上一会儿，像是在等什么人或信号，具体目的还不明确。”
“另外，这次护送任务会有一名日军队长随行，而这名军官和山本之间有密切往来。”
“换句话说，这次交接，很可能是两人的一次重要碰头。”
“汇报结束。”
说完，他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