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皆露不解。
丑事既已败露,为何还要追问具体时日?
易今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仿佛在回味什么有趣的往事:“哦,我想想,当时父亲去了江南收春蚕丝。五月十五......也是这样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啊。”
易夫人脸色骤变,整个人如遭雷击,声音陡然尖厉:“你、你究竟对乔哥做了什么?!”
她整颗心直坠冰窟。
五月十五,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心上人的日子!
自那日后,她那个温柔体贴的表哥便如同人间蒸发,任凭她如何打探都杳无音信。
此时真言粉的药效早已过去,可易今安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再难收敛内心的恶魔。
他歪头打量着母亲惊恐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
“这老东西一死,我下一步就打算送您下去与情郎团聚的,可惜了……”
“不!!!”
易夫人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肉,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那可是你亲生父亲啊!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你没有那么做对不对?”
这两年来,她不知派了多少人踏遍城里城外打听表哥下落,夜夜对着孤灯以泪洗面。
易今安却朝她露出一个淬着毒汁的微笑,缓缓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颤抖的耳垂上:
“娘,您的情郎…明明一直都在身边啊……”
“你、你说什么?”易夫人浑身剧震。
易今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您不觉得……铺子后院的槐树,这两年长得格外茂盛吗?哈哈哈哈!”
他眼中凶光暴起,猛地张口。
“啊啊啊啊啊!!”
原本沉浸在悲痛中的易夫人突然凄厉惨叫,双手死死捂住右耳。
鲜红的血珠从她指缝间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素白衣袖。
易今安将口中咬下的半片耳朵“呸”地吐在地上,面目狰狞如恶鬼:“都怪你!是你把我生在这世上!是你让我变成如今这样!”
易夫人应声瘫软在地,终于彻底崩溃,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易今安缓缓转向包青山:“大人,我认罪!两年前,那姓乔的发现我在门外偷听,事后竟找上我,说他才是我生父,要我给他养老送终……”
他喉头哽咽:“想到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孽种,想到他们的龌龊勾当,我一时昏了头……用绳子勒死了他,尸体,就埋在铺子后院的槐树下……”
他的眼神飘忽,带着几分恍惚:“若是两年前,我没有撞破那桩丑事该多好……”
自那日起,他的人生彻底偏离了正轨。
心态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扭曲变形,再无法静心读书求学。
“他们都该死!”
突然,他扭头瞪向沈云泽,扯出个癫狂的冷笑:“沈大少爷,五万两买下埋着尸首的凶宅,现在可还觉得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