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真相!”
“请顾大人彻查到底!”
原本还急于离开公主府这是非之地的夫人小姐们,此刻竟无一人想要离去。
珠翠摇曳如浪,愤慨之声震得满园花枝乱颤。
数十道凌厉目光如利箭般射向玉清公主,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公主,此刻竟被这汹涌的众怒逼得踉跄后退,险些站立不稳。
永宁长公主凛然看向顾佳年:“顾大人,继续审案!”
“臣遵命。”
顾佳年转身凝视跪地的兰英:“婢女兰英,你方才所言事关重大。且将郡主如何谋划、如何行事,一一道来!”
兰英重重叩首,额间血迹染红青石板:“昨日,郡主带着奴婢在西城黑市,以五百两白银购得醉蝶兰香粉,以及一只寒玉盒装着的赤狱针蜂。”
她抬起泪眼望向夏樱:“郡主命奴婢将香粉洒在太子妃、二公主、三公主及羽棠郡主身上。那寒玉盒则被郡主亲手掷入东侧花圃,只待盒中毒蜂嗅到香气破盒而出。她说,眼下春日宴,满园花开蜂舞,发生什么意外,也只能怪她们时运不济。”
园中顿时一片死寂。
“好你个赵灵云!”
陆羽棠第一个拍案而起,“竟用这等阴毒手段!我们倒也罢了,太子妃可是怀着皇嗣,你这是要谋害皇室血脉吗?!”
楚皎皎气得叉腰跺脚:“你的心肝莫不是被墨汁浸透了?这般歹毒!”
楚青璃面色冰寒,声如凝霜:“谋害太子妃与皇嗣,其心可诛。此事我们回宫定要原原本本禀报父皇母后!”
赵灵云在榻上发出的“嗬嗬”急喘,歪斜的嘴角不断淌下涎水。
顾佳年上前一步,厉声问道:“既然如此,郡主为何反受其害?”
兰英声音发颤,“赴宴前郡主查看香粉时,瓷瓶塞子突然松动,药粉洒了一半在衣裙上。谁知,这气味霸道得很,她还没来得及去更衣,就吸引来了所有蜜蜂。”
“大人!找到玉盒了!”
一名衙役捧着个空玉盒疾步而来,盒身还沾着新鲜泥土,“就在东侧茶花丛下发现的!”
蒋德怀接过玉盒仔细端详,突然脸色剧变,转身怒视榻上的赵灵云:
“灵云郡主!你竟用这等毒物,是要让我师父一尸四命吗?!”
在场众人原本只知太子妃怀了皇嗣,此刻听闻一尸四命,才惊觉竟是三胞胎之喜。
震惊于赵灵云歹毒的同时,更暗叹太子妃这般会生养!
蒋德怀举起玉盒面向众人,声音沉痛:“此蜂别名落胎蜂,其毒液中的血凝素会瞬间凝固胎盘血脉。即便只是被蜇一下,不足半柱香就会胎落血崩!”
满园顿时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几位有孕的夫人下意识护住小腹,连连后退。
永宁长公主厉声喝道:“赵灵云!你小小年纪,竟用这等阴毒手段,谋害皇嗣!罪该万死!”
玉清公主慌忙挡在女儿榻前:“不……灵儿她没有。定是有人陷害!这贱婢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当真!”
就在玉清公主楚玉清声嘶力竭地抵赖之际,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园中的喧嚣。
楚宴川身着玄色四爪蟒袍,踏着细碎的日光步入庭中,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的身后,京兆府尹包大人神色肃穆,深绯官袍在风中轻扬。